林氏听彩屏回禀了承恩侯被打的事先是愣了片刻,才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咬着牙道:“真是上天有眼这是他活该。”
林氏一想到这几年不能为柔嘉说亲,难受的一夜没怎么合眼做什么也都提不起来精神,闻言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几分不过女儿的亲事到底是耽搁了下来她想到这儿眉尾又耷拉了下来。
苏陟今日正好休沐,留在瑞庆堂用了早饭,听到林氏一声接一声的叹气,胃口都被叹没了,他放下筷子道:“你一个劲的叹什么气,柔嘉又不是不能嫁人了,你前几日不还说想留柔嘉在身边多待几年怎么这会如了你的意反倒又不高兴了。”
林氏心中正烦闷,看着苏陟也满眼的不痛快,说道:“你懂什么!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柔嘉能留得住可人家就未必能等。”
“人家?哪个人家?”苏陟捡重点道:“你不会还想着陆家?”
林氏被苏陟说中心思,语气也软了些:“怎么了,瞧你这脸色,难不成柔嘉还嫁不得他们家。”
陆家是真定望族后来又出了定国公这一房,当今皇后娘娘也是陆家的女儿,论门第苏家比不上陆家,又何况陆徵文现升任户部侍郎入阁是迟早的事,若不是当年他们两家做过邻居,哪里能攀得上关系。
当初苏柔慎被永平侯太夫人相中,苏陟就不喜欢这门亲事,夫家门第高,女儿受了委屈也不敢跑回家来说,虽说永平侯府看着和和睦睦的,苏柔慎也从未在他们跟前说过一句不好,但在那深宅大院里怎能不受罪,只是苏柔慎从来不说,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罢了,再辛酸也得过下去。
要苏陟说,嫁女儿还是得门当户对,他是知道这个二女儿的性子的,一点委屈都受不得,若是真像苏柔慎那样嫁到高门大户去,恐怕在里面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陆家虽说只有陆钦怀一个儿子,但嫁过去后就是宗妇,其一就要生儿育女,还要掌府中中馈,柔嘉打小娇生惯养的,就连读书也不好好的,嫁过去不知要怎么作难,苏陟并不看好这门亲事。
“不是嫁不得,钦怀那孩子一表人才,我瞧着也喜欢,但人家就未必有这个心思,你也别多想了。”苏陟并不想和林氏争吵,他倒是觉得二女儿能多留在家中几年是好事,林氏不会教孩子,这些事还得请母亲帮忙,往后说亲也好说些。
林氏驳道:“你这话可说错了,我瞧你是真没把柔嘉当成你亲女儿,钦怀日日往棠棣院送东西,府上的人只要没瞎的都能看出来,就你这个当亲爹的一点都不知道。”
林氏并没有冤枉苏陟,他还真不晓得,皱了皱眉道:“你是说钦怀那孩子喜欢柔嘉?”
林氏道:“昨儿送毛笔,今儿送兰花,明儿又送画,可不是喜欢?”
苏陟听说过陆钦怀给府上的姑娘送东西,苏柔淑也和他说过,他并不以为意,道:“这不是府上的姑娘们都有,怎么就是喜欢柔嘉了,你也别多想了,再过半月就是秋闱了,鹤清该带的东西现在都要备下了。”
林氏觉得苏陟简直是不可理喻,她说什么他都不信,也懒得同他再说了,况且现在苏鹤清读书正是要紧的时候,她也不能这个时候和苏陟置气。
苏鹤清是头一次参加秋试,苏鹤济却是第二次下场了,昨儿早上在安僖堂周氏还和她提起去寺里进香的事,约了月底去隆福寺进香。
苏老夫人却忐忑了两日,夜里也不曾睡好,看起来人都憔悴了不少。她还以为王婆子回了话后,承恩侯府还会派人再来,却没想到第二日却传来承恩侯被打的事情,这两件事挨得太近,就连她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她的担心明显多余了,京城的人除了知道承恩侯府遣人来苏家提过亲,似乎并不知情柔嘉定亲的事。
当时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只有林氏和王婆子他们三人在场,难道王婆子回去之后并没有提起此事,不然以承恩侯府的做派,早把此事宣扬了出去,又或者上门逼亲,可这些日子却平平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老夫人虽然怀疑,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件好事。
事发的第三日,靖远侯和顾珏终于把打承恩侯的那伙人捉到了,却是常混迹在西城门外的刘四,这人早年混在倭寇堆里,抢掠杀夺,无恶不作,后来因为得罪了倭寇头子逃出海,改名换姓跑到了京城,还顶了军户赵鲁直的名头进了北镇抚司,素日里也是惯去榴花胡同消遣的。
两人曾因一个女子结下了梁子,承恩侯曾叫刘四脱光了衣服跪在门外,自然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所以才逮着承恩侯出去小解的时候把人给绑了狠狠打了一顿。
顾珏拿着刘四签押的供状先去了英国公府的登阆斋,始作俑者此时正坐在榻上擦拭一把蕉叶式古桐木琴,他并不记得徐凤卿会弹琴,不过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第一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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