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付昀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乔晚回来时，手上拿着酒精棉签以及一些药物。
“你脖子后面的伤口发炎了，不及时处理，会溃烂。”
听到乔晚的话，付昀的手指下意识摸向脖子后面受伤的地方。
“别碰，在流血。”乔晚握住付昀准备触碰伤口的手。
见付昀的身体瞬间变得有些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碰他了，乔晚赶紧松开付昀的手指，讪讪道：“不好意思……”
付昀沉默了会儿，淡淡道：“没事。”
乔晚用棉签沾上酒精，准备往付昀的伤口处涂时，付昀忽然站了起来：“不用了，我去找医生。”
乔晚看着付昀离开的背影，犹豫片刻，开口说道：“我学过，这种伤口能处理过来，你不用去找医生……”
付昀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乔晚不太能承受付昀那种，淡漠的，毫无情绪的目光，就好像她的每一丝举动都是对他的打扰。
但还是坚定道：“我很认真地学过一些护理知识，这种伤口我保证能处理好，而且不留疤。医生需要懂的东西很多，不一定样样都精，如果你觉得找医生就万无一失的话，也不至于之前包扎好的伤口现在会感染了。”
“是吗？”
在他面前，乔晚很少会有自信：“这是唯一一块我还算得上有把握的地方。”
付昀沉静地看了乔晚一会儿，尔后走到长椅旁坐下：“轻点。”
乔晚愣了下，明白意思后，赶紧走到付昀身边：“好。”
灯光下，付昀的皮肤是冷白色，像哑光的陶瓷，流出血渍的伤口在干净的皮肤上像是刻意破坏美感一样，显得格外突兀。
“我肯定不会让它留伤疤的。”乔晚忍不住说道，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
然而这句话就在付昀的耳旁绕过。
绷住的嘴角不知不觉轻松了些。
乔晚小心翼翼地揭开伤口上的创可贴，只听见付昀的呼吸声骤然加重。
“没事吧……很疼吗？那个，我再小心点，擦点药就好了，很快的。”
乔晚不知所措的声音让付昀刚刚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语气平静道：“还好。”
想了下，又补充：“比医生懂轻重。”
这个回答让乔晚感到宽慰不少，当她的手触碰到付昀的皮肤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付昀的体温偏低，如同整个人的气质一样，冰冰冷冷，而乔晚的身上一直都是暖呼呼的，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冰凉的皮肤。
在擦药的过程中，乔晚能感受到，付昀刚开始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见乔晚准备盖上药物的瓶盖，付昀问道：“药还有多的么？”
“嗯嗯，有的。”
付昀把裤腿卷起，上面露出一条长长的划伤：“别浪费了。”
看着付昀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乔晚呆住。
“非要我夸你敷药的手艺好么，稍微快点，不情愿的话，把药给我自己敷也行。”
尽管付昀说话的语气很硬，但乔晚欣然接受了这其中的夸奖，立刻道：“没有不情愿，我帮你。”
付昀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片位置，示意让乔晚坐下。
“打篮球划伤的。”
付昀给了个解释，虽然乔晚并没有问。
但是乔晚对于付昀的主动解释，是欣然接受的：“那可能会多擦点酒精消毒，忍一下。”
涂拭的过程中，乔晚不小心将酒精瓶的盖子掉落在地。
弯腰下去捡瓶盖的时候，乔晚发现付昀脚边有一小张纸。
隔近看，原来是一张一寸照片的背面，材质褶皱，已经微微发黄，似乎年代久远。
乔晚将照片翻过来，看到上面是一个笑着的年轻女人，笑容旁边印着浅浅的梨涡，尽管照片并不清晰，但依然能够看出，女人的模样十分漂亮。
有点眼熟，就像……
“别乱看。”手中的照片被抽走。
乔晚抬头，咫尺间，付昀的脸与照片上的那张脸渐渐重合。
看着付昀好像很在乎这张照片的样子，乔晚想问是谁，但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对付昀来讲可能是一种打扰，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进去奶奶的病房前，付昀驻足。
伤口处似乎还停留着乔晚指尖的余温。
犹豫了会儿，付昀还是开口：“知道我们下午的约定吧？”
乔晚回忆了下，点头：“嗯，约定是，我们以后互不打扰。”
“记得就好，进去吧。”
当乔晚走进病房时，不出意外地，又受到了奶奶热烈的欢迎。
“晚晚呀，你能过来看望奶奶，奶奶真高兴！”奶奶给了乔晚一个大大的拥抱，“晚晚，要不每天下午放学后，你都和小昀一起来看望奶奶吧！”
付昀看向乔晚。
乔晚读出了付昀眼中的示意，困难地说道：“奶奶，不好意思，以后我可能不会每天放学后，都和付昀一起过来看望您了。”
奶奶露出失望的表情：“为什么呀，晚晚不是喜欢小昀吗？”
付昀顺其自然地接过话：“因为她已经放弃……”
“因为我要好好学习考上A班。”乔晚突然决定违背约定。
付昀错愕，这并不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
“我想要加倍努力地追他。”乔晚说道，脸上泛起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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