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夏日清晨的阳光在五点就已出头。

夏果果六点不到便穿戴整齐背上书包。

桌上的一盘凉馒头是钱娟每天晚上提前放好的,可以在出门前拿上几个作早饭。

早些年钱娟还可以贪黑起床做些热粥小食,可工厂劳苦的工作让她越来越吃不消,所以想了这个办法。

“舅舅?”

夏果果拿起一个馒头,正要出门时惊异的发现高明凡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

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舅舅就是每日去劳务市场找临工做也得八点、九点。

要是碰上三班倒的钱娟不在家,无人管束的高明凡更是可以一觉睡到大中午。

而今天,礼拜四,高明凡却在六点钟一副如临大敌要办大事的模样,一件锃亮的淡粉色花衬衫是夏果果印象中只有舅舅哪天要混手气去赌钱才会穿的。

高明凡以前是有赌博的恶习。

但从前年开始,为了夏果果与高小宝备战中考上高中,在钱娟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拼命下他就痛改前非戒掉了赌博。

在舅舅家生活的八年里,除了戒赌的这一年家里明显和气外,其余时间因为赌博输钱的原因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

听到夏果果略有诧异的声响,高明凡睁眼起身。

看到丫头对着他一身打扮露出怀疑的神情后立刻对她咧嘴讪笑。

“果果起这么早呢?正好舅舅今天办事,顺道送你上学吧。”

夏果果小小咬了一口馒头,咀嚼两下。

舅舅的每一次讪笑都是带着被看穿的尴尬,他只有心虚时才会如此。

“舅舅……你不是已经戒赌了吗?”

“哎哟我的祖宗!”

高明凡听到这话脸色大变,一步上前拉住夏果果就要往门外走。

“可小点声别让你舅妈听到!”

夏果果眨巴着眼,被高明凡拉着出了小区。

湖高一中离家并不算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的路。

早上六点的锡市已是熙熙攘攘。

作为华夏的新一线城市,马路上四处可见潮水般的车流,其中不乏各式豪车,人行道上一排排卖各种早点小吃的摊贩几乎各个点都被三五行人围着,看上去生意不错。

“舅舅,你不是戒赌了吗?”

夏果果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提出疑问。

即便在家里与高明凡、钱娟面对面坐一整天也难憋出两句。

高明凡的嘴角拉了下来,面露苦笑:

“家里有点困难,你舅妈她每天都操心的睡不着觉,舅舅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高明凡知道夏果果心思聪慧,虽然平时话少内向但心里门清,也不哄骗,家里缺钱困难的事坦率的说了出来。

“为了让小宝上高中,你舅妈和舅舅把底都掏空了,现在家里还欠了些钱,舅舅这不是也无奈嘛……你回去可不要告诉舅妈!”

说到钱娟,高明凡的神色多少变得严肃。

夏果果低头看着手中只剩小半个的白馒头,时时淡漠的一双杏眸左右打转陷入思索,片息后她抬起头来秀眉紧蹙:

“舅舅,赌博本质是在算力优秀的情况下以期望结果的最大概率方向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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