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缪阶的手很温暖,有力。

却不像陈诚那般会握的骨头生疼。

夏果果几乎是被他一步三拉似的带出卡座,在一众公子哥讶异的目光下,徐缪阶为她在拥堵的人群中挡开一条仅够贴身钻出的过道。

陈诚微笑着,在徐缪阶带着夏果果消失于人海后,他与萧芸芸交换眼神,彼此会意地点点头。

终于,当进入酒吧二楼离开的电梯间时,夏果果额头的痛意褪去不少。

耳朵昏沉沉的,像是洗澡时泡在水中把耳膜堵住一般,持续的耳鸣声让她十分难受。

她的左手手腕被徐缪阶抓着,右手还紧紧撺着陈诚乱丢的三张红钞。

可惜,没有将地上两张湿的也捡起来。

夏果果长叹呼气,从今天上午被陈诚带出去之后到现在都没吃上东西,一天下来连轴转,让她此刻没有心思去想多余的事。

从苏梅将几杯酒水泼到她的身上,额头被玻璃杯砸中后,她就停下思考。

夏果果累了。

她想要靠在电梯墙上,可短短几息的功夫,随着叮咚声,她已经来到一楼大厅。

似乎越入夜,酒吧街的霓虹就愈勾人。

斑斓阴影下,聚集着比来之前还要多的混混,他们蹲在那,依旧保持贼视的目光,叼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同伴闲扯。

徐缪阶似乎生着气,他跨步走出电梯,不肯松下手。

夏果果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

突兀的,徐缪阶在大厅站定,猛然转身。

夏果果一怔,险些没有停住脚步撞在他的怀里。

不知为何,她有些想要避开与徐缪阶的视线交流。

“额头那不要紧吧?”

耳鸣声依旧盘旋在夏果果的耳蜗中,男人传进脑海的话语很轻。

见夏果果怔怔出神,徐缪阶长吸一口气咽下,起指抬手想要触碰姑娘额头上显眼的淤青。

夏果果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徐缪阶的手怔在半空,片息后淡笑道:

“很晚了,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夏果果忽然觉得她憎恨这久久未平的耳鸣,男人的话语听在耳中依旧如蚊嘤般。

她缓缓摇头。

徐缪阶一愣,眼神中略有困惑地看着夏果果。

“我……”

夏果果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咕……——

第一个字刚开口,她的肚子就发出呜咽。

男人一愣,旋即恍然,笑着拉起她的手踱步似的走出酒吧大厅。

“想吃什么?”

酒吧街上,生活在锡市已有十七年的夏果果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荣的街景。

与平日在市中心商业街上所见所感不同,这里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无论男女,仿佛只要踏足此地就会忘记琐碎,尽情沉沦。

汽车不间断的喇叭声,街道人头攒动的嘈杂声,渐渐压过了夏果果耳蜗中的轰鸣。

她总算是从酒吧里炸裂的音浪中喘过气来。

看着深夜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她下意识地将三张红钞捏紧,迅速塞入口袋。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见过九点以后的锡市。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晚还没回家。

舅舅或许该着急了。

夏果果心想道,她原地站定,徐缪阶一直注意着她,也跟着停下。

“就那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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