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入座,荣霞携手程书桃、程振州两姐弟坐在程山右侧。

先前那位帮程振州搬行李的清瘦姑娘姗姗来迟。

她小心地拉开座椅坐在程振州身侧,周围亲朋并无几人去关注她。

“对不起,搬的有些慢,我来晚了。”

大家都坐好了,她一个小姑娘家迟到落座是很不礼貌的,对此女子坐下后就低着头对程振州细语道歉。

程振州侧目睨视,眼底闪过厌恶与抗拒。

对于姑娘自发的歉意,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咳咳……”

程山举杯站起面带笑意:

“今天呢,有两件喜事。”

他止言顿住,晃动杯中红酒,对着几桌亲朋环首示意。

“这第一件,就是我的宝贝女儿书桃回国了,两个月后进入锡南大学。”

“这第二件,就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崽子和周家小女周诗钰结下婚约。”

鼓掌声响起,虽只有五桌亲朋宾客,但每个人都给足了程山面子。

“振州,诗钰,来见过徐总。”

程山语气一转,对着程振州与身旁的清瘦姑娘念声。

程振州强忍不耐烦,无趣地瞥过眼来站起身,对着徐天羽敷衍一声:

“徐总好。”

说罢,还未等程山与身旁的清瘦姑娘作出反应,就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程山眉头一皱,考虑到今天的欢喜气氛也未去说教。

周诗钰将几缕流溢前额遮挡视线的长发撩至耳根,恬静含笑:

“徐总您好,我是周诗钰。从小就一直听到您的故事。”

说罢,姑娘礼貌欠身坐下。

言语里不像是虚伪的恭维。

实际上,在锡市的资本圈子里,徐天羽二十岁从瑞士强势杀回国闯出天地的事迹早就无数次传遍富豪们的茶余饭后。

徐天羽还在玩味地盯着满身叛逆气息的程振州打量,听到姑娘的言语忽而转过视线,露齿呵笑。

“你是周剑雄的女儿吧?呵呵,以前与他共事过,你爸爸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我在他那里学到不少。”

“可惜你爸爸这么仗义的一个人,难辨忠奸遭了算计……”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汇聚徐天羽的身上。

“哦!?”

程山抿酒后略感意外:

“徐总还与周家有交集?”

周家?

徐天羽听闻程山嘴里蹦出“周家”一词不免心底噗嗤。

这些身居宫阙的达官贵人,说点事总喜欢“抬举”,显得一个个都很有身份地位。

周剑雄哪里算的上周家?

一个寒窗苦拼的辛酸男人得益于妻子才飞黄腾达。

“呵呵,曾经周大哥曾为我引荐川省成者市的书记,有过一段不错的合作经历。”

周剑雄,上一任锡市市长,在近些年的天庭朝代更替中站错队惨遭手下出卖,结局就是锒铛入狱,还未等到宣判就胃癌发作病逝狱中。

徐天羽直视程山故作好奇的眼神,端起高脚杯微抿。

程家琐碎一二三,他心中了然有数。

锡市程氏家族,家大业大,除了他们自己掌握的几条直达天庭朝堂的路子外,也积极与当地朝堂合作。

程山小儿子程振州与周剑雄女儿周诗钰的娃娃亲,就是另一桩有别于徐缪阶、程书桃的联姻。

照理说周剑雄被捕入狱,在锡市经营的一切都将树倒猢狲散,可他的妻子却大有来头。

周剑雄的妻子胡氏,是天庭一品大员的嫡女!

可惜在生下周诗钰后不久,因体弱多病逝世。

周诗钰外公依旧在不少地方关照着她,福泽周剑雄。

时过境迁,周剑雄病死已有六年,充公的财产没有留下分毫给周诗钰,天庭争斗让外公难以顾及这位与京畿千里之隔的遗孤。

本来在几年前周剑雄倒下时,程山就已经打算放弃程振州与周诗钰的联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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