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果离开了。

没人会在乎她,众人收回了对程山与徐天羽的关注,私语声彼伏。

“你浪费时间送个女人给他,就这点用处?”

“光靠这点顺水推舟的人情,即便徐缪阶能意会,也不过是滴水恩情罢了。”

陈信语气里略带失望。

陈诚斜视自己这位亲大哥。

两人站在一起,没有徐天羽和徐缪阶那样兄弟齐心的气质,隔阂隐隐像是陌生人。

“那只是你们看到的。”

陈诚用的是“你们”,其中自然指代和哥哥陈信有相同观点的父亲陈有为。

很显然,工于心计的小花招提不起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精英一点兴趣。

陈信摇头:

“无聊。”

他没兴趣了解陈诚还有什么后招。

寖淫这种吊诡小手段纯属浪费精力,生意场上比的是资本运营的大智慧。

陈诚没有呛声回应,他放下酒杯。

“这里有你,我在不在都一样。”

锡市农村商业投资银行的董事长陈有为没来,那能够代表他的自然是大儿子陈信。

“你要去找刚刚那个毛乌头?”

陈信看着弟弟转身就要离开,肃声道。

陈诚没有理会,在大哥言语质问间的功夫,已经走远数步。

“诸位来宾。”

这时,庭院的多处扬声器传来徐国林虚弱沙哑的声音。

众人四顾环视后将目光停留在庭院门口的徐国林身上,他正瘫坐在轮椅上,一名女侍小心翼翼地手持话筒凑近。

“今天的晚宴开始前,我讲两句……”

……

徐国林说着什么常见的场面话。

徐刚不知何时消失踪影,只有徐老爷子的另外四位儿子在场。

程山与徐天羽肩并肩带着笑意走到一角,程振州也不知何时跑到一群富家姊妹里谈笑风生。

他们给徐缪阶与程书桃留出足够的空间私语交流。

从夏果果离开至此,徐缪阶没有表露出一丝异样,听到老爷子开始讲话,他大方上前主动握住程书桃的手。

姑娘一怔,脸颊浮现笑意,没有抗拒。

两人站在一起随和自然,谁都没有拘谨。

阳光俊气的徐缪阶有程书桃的伴随,倒是有种天造地设般的切合。

别墅外,夏果果走在郊区国道。

她意识到这里不仅坐不到公交车,就连出租都没一辆。

好在夏果果优甚的记忆力,凭借来时坐在车里的印象一点点摸索方向。

如果没记错,只要朝着这条路再走约莫七公里,就能找到一处居民社区,到那里即便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车,也可以打到黑摩的。

至于钱,夏果果得感谢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带几张红钞备在身上的好习惯。

想法很美好。

但夏果果怀疑自己能否坚持走完七公里。

不说那小半杯红酒被自己上头急饮,随着时间的流逝,酒精刺脑的痛感愈发明显。

即便夜色入深,有着国道上每五十米一处的黄亮路灯照射,也掩盖不住她烧红的脸颊。

白玉烧成红玉。

昏昏沉沉的感觉倒没有像电视里意识溃散那般夸张,夏果果觉着自己还是能够保持清醒的,只是胀晕感让她头疼。

最要命的,还是脚上这双高跟鞋。

“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不知是否因为酒劲的缘故,她竟忍不住啐声,一开口便是酒气混着热气缕缕迸发。

要问自己被甩了伤不伤心,丢不丢人。

这件事夏果果没有去想。

她不敢想。

她是正常的人形生物,灵长类中的偏弱小的雌性。

夏果果能感受到快乐,同样能感受到温暖、悸动、期待。

她虽然平时冷漠示人,但并不是一个有人格缺陷的反社会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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