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路?”

旅帅一脸愕然,面前这个汉子相貌英武,虽说身上衣物有些脏乱破,但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是一条好汉,只是旅帅真没想到这汉子居然是来问路的!

“甘怀生?”

“哦对了,某家甘向,字怀生。”

旅帅脸上显露出苦恼,他觉得自己与这甘向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用手头明晃晃的长刀拍拍染着血渍的皮甲,皮盔下面满是黑白斑驳头发的旅帅说道:“后生,你可看清楚了,我们是兵!哪有你这样堵在我们前头,还上来问路的?不要命了?”

“这如何不能问路了?难不成你们也不晓得这是何处?”

“啧嘶这样吧,你真是要问路?”

甘向点点头,老旅帅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把他往后头的队伍里拉,一边拉一边说:“你要真想知道这是何处也不难,先跟着我们走上一段路,等到了地方,你想知道啥我都给你说。”

“那倒是不用,某家只是想知晓何处是那什么大启的地界”

老旅帅已经打定主意不与这人多说,自然也不多理会甘向,只是想着先把这人拉到军伍之中,到时候自然能弄得清。

此时那张德政见旅帅都已经把人扯住了,自然就认为这人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一声号令,接着行军。

如此自然没有几步,张德政就能借着火光看清甘向的模样,但也只是打量两下,勒令队伍不停,也不与甘向说话,只是让那旅帅拉着甘向与他同行。

之所以不与甘向多说,只因为甘向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傻子愣子。

战事起了几月,到如今,正是秦王与那宋金刚战局焦灼的时候,此前两人对峙已有三月之久。

刘武周初犯时,启军与其大将宋金刚大小交战多次,最初这宋金刚可是让启朝吃了不少苦头,甚至前些时日几乎是让圣人萌生了迁都的念头。

不过这一切到秦王来到前线之后便发生了改变,剑走偏锋,绕道占据有利地形,然后便是长达数月的对峙。

减除羽翼,坚壁清野袭扰后方,直到今日,张德政领军突袭之时,也未曾想到自己居然能碰上一条如此肥硕的大鱼!

且他居然是凭着手下不满一营的兵马突袭成功,击溃了由刘武周亲点的部将黄子英亲自护送的粮饷!

方才傍晚,张德政便对这运粮队的车马数量震惊无比,且未曾想他这一次袭击,居然是直接截断了宋金刚大军的命脉!

不止于此!张德政还阵斩了黄子英这员敌军大将!

若不是如今正是整军收集战利品的当头,张德政真想解下战甲好好的歌舞一番,以此来发泄下自己心头的狂喜。

至于这突然出现在军队前头的甘向,不过小事尔。

若是真就是个老实汉子,张德政此次立下大功,眼看着就要升职,正好拿他添个挡刀的亲兵。

如果有问题手头无刀兵,身上无战甲,就算是人高马大,也抵不过刀兵之尖利,管他什么来路去路,等回到营中,自然有一百种炮制方法。

想让他是什么就是什么。

老旅帅此时长刀入鞘,本想着拉紧甘向,却见他居然没有半点逃跑的念头,反而是四处打量,颇有些好奇的样子。

不像是个傻子,但着实是个怪人。

见他这样,老旅帅也就放开了他,还十分好心的再次问道:“后生,如今都和我们走在一起了,老汉我就再问你一次,你真不是宋军的细作?”

“细作!?某家坦荡磊落!哪能是那劳什子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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