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后生,憨子!醒醒!”
膀子上被狠狠拍了一巴掌,睡的鼾声震天响的甘向终于是醒转过来,看着一脸纠结的梁孝,迷糊着问道:“要练武不对,师傅说了你们这些人不练武才对啊。”
“练什么武!你这厮真是半点都不晓事,都被绑在粮车上等候发落了,还能睡成这样!”
老兵又气又笑,甘向看了看身上一指粗细的草绳,脸上竟然是露出不屑来,说道:“这绳子绑着跟没绑似的,正好把某家稳在车上好休息,”
“你这二楞!”
梁孝吼一声,心头满是无奈。
当兵当兵,这年头,兵和人便是两种混合一体的生物。
疯狂时是兵,等疯狂褪去,就又是人了,不这样不成,不然平日里没法子和其他的兵与人相处。
而梁孝自然也是如此,奸淫掳掠,杀人放火,这些事他都干过,可等到变回人的时候,梁孝又会想着家中的儿子孙子流眼泪,念叨着也不知他们现在过的怎样。
而如今梁孝还真没法子,也没那心思整治甘向。
虽说这人又憨又神秘,但既然是来主动投军的,军中自然也不会苛待,将他绑上也只是因为他不肯说出来路而已。
在这年头也不是啥大问题,绑几天,再不济绑上半个月,自然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哪管你什么来路,能当兵吃粮提刀砍人就行。
只是这人过的实在安稳,根本没在怕的,想一想自己最开始当兵时的狼狈模样,梁孝自然对他这一副样子没好气。
“往边上靠靠,给老汉我挪个地方。”
“哦,好嘞。”
梁孝两下爬上粮草后面的板子,出一口气道:“后生诶,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但你可晓得我们这是在往哪儿走?”
甘向听了梁孝的言语,脸上竟是显露出些许骄傲,在粮车板子上挪一挪屁股,笑着对梁孝说道:“师傅说了,啥都不怕才是最好,便是死了,也不能有丝毫怯意,不然失了豪气,难看的很!行事若风火,万般皆豪迈!”
“你这师傅还读过两本书?臭显摆的劲隔着嘴都听出来了,教个把式手艺说这些作甚,害人。”
“师傅是挺喜欢显摆的,但哪能害人。”
梁孝自然不忿,只道甘向年轻,也不好在他面前说人家师父的不是,便摇摇头转而说道:“等会儿若是校尉让你上阵,记得紧随在我后头。”
甘向闻言欢喜,凑近了道:“你们让我投奔了?”
“唉!不让你投奔你也跑不了!”
梁孝脸上多出点恨铁不成钢的颜色,虽说觉得与甘向说不清,但既然开了口,便索性全都说完。
“如今我们这路不是往隰州,也不是回吕州的路,老汉这等人见不得舆图,但心头记得,这路是往张难堡。
此次缴获甚多,以我们这一个营的兵力,若是全带走,行军速度你也看见了,若老汉没猜错,校尉是起了贪心,想要试试那张难堡。”
“哦!梁老你的意思是等到了那张难堡,我就能和你们一起去打仗了?”
梁孝看着甘向面上的一丝丝雀跃意味,只能是叹息一声,再不说话。
而李维也终于是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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