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你觉得生活不能更糟的时候,它总会用现实告诉你什么叫做没有下限。”站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张琬此刻满心满脑都是上述这句话。

她的汤圆,陪伴她渡过每一个不安长夜、听她倾吐心事的汤圆,被人高高地吊在壁炉上方的墙面上,莹白柔软的皮毛沾满鲜血。看见这副画面的那一刻,张琬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

“下一个就是你,疯母狗,这就是跟黑魔王作对的下场!”艾琳艾弗里尖声大笑:“没有人敢忤逆黑魔王!没有人!”

张琬恍若未闻。她平静地解开汤圆身上的束缚,小小的白色身躯软塌塌地落进她手里。

汤圆的颈骨折断了,头和身子拧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四肢僵硬地支着,小小的趾爪痛苦地蜷成团。它嘴角溢出的血把胸前的绒毛浸成一绺一绺的,张琬轻轻摸上去,毛尖上凝固的血就像针一样扎进了心里。那双亮晶晶的黑眼睛就这么空洞地睁着,里面再也没有了宝石般的神采。

张琬掏出手帕把汤圆包好珍而重之地揣进怀中,然后抬眼挨个儿细看围观众人。当目光触到穆尔塞伯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快意笑容时,她迅速扬起魔杖,一道摄神取念击中了猝不及防的高壮男孩。

穆尔塞伯是个非常擅长决斗的巫师,但他似乎对“意志力”这个领域的魔法完全不在行,这就意味着他的大脑封闭术只能用一塌糊涂来形容。张琬的入侵几乎没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挡,汤圆被虐杀的画面就清晰完整地展现在了眼前。

在刚刚过去的圣诞假期里,张琬终于开始跟随母亲学习摄神取念了。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实践学习成果,竟然是为了找出杀害汤圆的凶手!

她操纵着半生不熟的摄神取念在穆尔塞伯脑中构建了一个幻象,在幻象的诱骗下,穆尔塞伯将魔杖反转拿在手里,杖尖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此时人群中突然射出一道咒语,可雷古勒斯发出的软腿咒速度更快。张琬中咒跌倒时,那道看着就不怀好意的黑红色咒光险险擦过她的头顶,削断的几绺发丝无火自熔,而后快速起泡、消失。穆尔塞伯清醒过来以后怒不可遏,但雷古勒斯已经踏前一步挡在了张琬身前,维护的姿态直白到无须任何言语。

“雷古勒斯布莱克,你会为你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的。”穆尔塞轻声说,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恶意满满。

“如果今后雷尔少了一根汗毛,穆尔塞伯,”张琬站起身,语气一片死寂:“那你最好每天都睁着眼睛睡觉。”

她朝壁炉招了招手,两根烧得正旺的木头就这么飘飘荡荡地停在了她跟前。她将两只手分别放到两根木头上,其中一根迅速变成一头疣猪,另一根则化作一条蟒蛇。蟒蛇绕着张琬和雷古勒斯游走时,长长的蛇尾扫过穆尔塞伯的脚脖子,吓得他身边的人相互推搡着连连后退。

疣猪摔到地上以后扯着喉咙使劲嚎叫,挺起尖尖的獠牙去刺张琬小腿。张琬在它头顶轻描淡写地按了一下,疣猪身上立刻爆出好几蓬血花。血腥气吸引了蟒蛇的注意,它游过去用自己的身体裹住疣猪卷了几圈,紧接着便是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喀拉声。被闷在蛇球里的嚎叫陡然变得凄厉,而后渐渐微弱,最后蟒蛇松开身体时,全身骨骼尽碎的疣猪软绵绵地滚到地毯上,看上去糊糊涂涂的一大团。

“很多魔法我只是不喜欢用,”张琬盯着穆尔塞伯,声音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但并不代表我就不会。”

蟒蛇一点一点盘上穆尔塞伯的脚踝、小腿、膝盖、大腿,直到一双蛇眼与他视线平齐。穆尔塞伯的脸色看上去像放坏了的牛奶,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憋的。又是一道黑红咒光从人群中射出,咒语在蛇身上划下几道深深的口子,伤口边缘立刻显出沸腾的痕迹,而后迅速溃烂。但溃烂并没怎么蔓延,伤口陆陆续续停在了一指宽、半指深的规模。被激怒的蟒蛇猛然勒紧,穆尔塞伯顿时觉得自己的腰细了至少三个尺码。

张琬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蟒蛇这才稍稍放松了身体。

“也许你很擅长钻心咒,穆尔塞伯,但你最好别给我不得不伤害你的理由。否则我可能会让你很不开心的。”视线转向人群中的阿米库斯卡罗:“你也一样,卡罗先生。尤其当你连骨血沸腾都用不好的时候。”

卡罗垂下袖子掩饰来不及收好的魔杖,脸上满不在乎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你可没有……”

“你可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张琬截口读出他脑子里的话,卡罗惊讶地瞪大眼睛。张琬突然扬起魔杖:“除你武器!”卡罗的魔杖便打着圈儿飞到了张琬手里。张琬将手中两根魔杖对齐低声念出闪回咒,黑刺李木魔杖的杖尖倏然喷出一条蟒蛇形态的浓雾,蛇身上的伤痕与缠在穆尔塞伯身上的那条别无二致。

“当然我也很确定,即便有证据,你也并不忌惮向我发出一个同样的融骨咒,对不对?”张琬紧紧盯着他,一挑魔杖:“骨血沸腾!”这一回,一道明亮了许多的黑红咒光打到蟒蛇身上,蟒蛇抽搐几下跌到壁炉旁边,不一会儿它巨大的身躯就融得只剩一张瘪瘪的蛇皮。

张琬抬手,变回碎木屑的蟒蛇皮和疣猪飘回壁炉中,火势陡旺。“正如我刚才所说,卡罗先生,有些魔法我只是不喜欢用而已。所以我建议你,下次在攻击我之前,最好先想一想后果。”

整个公共休息室里鸦雀无声。

靠在二楼栏杆上的卢修斯马尔福看着完全亮出爪牙的张琬,玩味地笑道:“她长大了,是不是?”

纳西莎皱着眉头遥遥注视着陪同张琬离开休息室的雷古勒斯,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雷尔究竟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很明显,一些我会为你做的事。”马尔福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绷紧了嘴角:“以一个不恰当的身份,为一个不恰当的人。”

“他怎么就不明白……”

“也许他确实不明白这么做的后果。那位大人表达生气的方式,绝不仅仅是驱使一根木头去绞碎另一根木头。茜西,看来我们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你堂弟谈一谈了。”

然而雷古勒斯显性遗传了布莱克家的执拗,就连搬出他妈妈和贝拉崔克斯都不能让他“保持理智”。纳西莎对此头痛不已,安多米达布莱克却帮这位油盐不进的小堂弟说了不少好话。

“让他去吧,茜西。”安多米达拍着妹妹的后背柔声安抚:“雷尔一直都让我们很放心,不是吗?”

“在此之前的确是这样。”

“我相信现在也依然。茜西,雷尔是个值得我们信任的好孩子,我们放手让他自己做决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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