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老子废了你!”书房外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

苏晏笔下一顿,已见一个身影满携风雪冲了进来。

来人一看便是才从床上跳起来,发都未束,披散在两肩,手中一柄已出鞘的宝剑,凛凛闪着森光。

乌发衬地她本就清秀的脸更加精致,少了在塞北的曝晒,肤色也白皙了不少,又因发着怒,两颊绽上绯红,竟有了几分春日桃花的明媚。

苏晏笔尖落下一滩墨,在折子上晕开一片印记。

抬起眼来,淡淡一笑:“顾将军找我?”

“苏清河,你个卑鄙小人,你暗算本将?”怀璧右臂直指,剑尖与他喉咙只有寸许之距。

她顾怀璧素来千杯不醉,区区两杯水酒,竟能让她醉成这样!

这苏狗定是在酒中下了东西!

“暗算?将军何来此说?”

“我问你,昨晚你可是在那酒中下了药?”

“下药?”苏晏轻皱眉头,露出一脸无辜,转瞬那无辜又变成了惊讶:“竟是有人在酒中下药吗?昨夜将军与下官饮的是西北第一烈酒,下官比将军倒的还早,还以为是自己不胜酒力,将军这话的意思,原来竟是有人在酒中下药?!”

怀璧不为所动,剑尖挽一个剑花:“少装蒜!”

剑尖绽出森森寒光,苏晏却纹丝未动,与她隔剑相视,眼底一片澄澈,盛满莹莹的光。

反是怀璧微微怔了一怔,当初那个小瞎子,是拿夜明珠换了眼睛吗?几年不见,眼睛竟这么亮了。

片时,苏晏轻轻一叹,手徐徐抬起。怀璧见他手动,以为他要以卵击石、和自己动手,反惊了一下,剑下意识往后轻抽几分——她从不和不会功夫的人打,宝剑锋利,这小子再不自量力,须臾便会血溅当场。

口中忍不住大喝:“臭小子,别乱动!”

苏晏的手却并未停住。

怀璧见喝不住他,腕子一翻,“刷刷”两声疾动,冷光四散,如银瓶乍破。

下一瞬,剑尖回到他喉间:“让你别动就别动!”

苏晏手刚触到衣领,整个人却被一阵剑光笼住,银光散去,他低头一看,自己衣襟大敞,露出单薄的中单,寸许宽的腰带委顿落在地上,压在其后的衣袍却片丝未损。

微怔了一怔。

须臾,反而一笑:“将军这是……要帮下官宽衣?”

怀璧示威毕,凛凛一瞪:“爷爷让你别动你就别动!”

“是。”苏晏温声答应,张开双臂,果真做出一副任她宽衣的样子。

“你瞎抬什么胳膊,谁、谁说要帮你宽衣!”怀璧见他下颌微扬,一脸霁月光风,反显得自己小人行径,愣了愣,恶狠狠收回剑。

“少爷,少爷,瓦当来保护你!!”瓦当本在前院与馆舍的小厮闲聊,听见顾怀璧惊天动地的一声吼,手中的瓜子一抛,一路小跑着赶过来,冲进书房。

见了眼前情形,整个人一怔。

少爷衣衫半解、张着双臂,顾将军面色绯红,望向自己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凛冽,这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活泼可爱聪慧勇敢的他不分情由冲进来坏了二人的好事?

少爷接二连三拒了府里的亲事,竟然是……这个原因?

哇哦~

瓦当脑中一下子闪过千般念头,投向苏晏的眼神充满了五味杂陈,少时,对着顾怀璧那冷冽的眸光,一点一点退出屋子,还不忘贴心地为他们带上了门。

京中不少勋贵好男风,他只是听说,头一回撞上活生生的,竟是自家少爷!

哎,回去该怎么告诉夫人?

好迷茫又好……好兴奋!

他不觉想起这些年与少爷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少爷时常欲语还休地看着他,还常常扶额长叹……脑中蓦地掠过一线灵光……少爷莫非是……觊觎自己美色许久而自己丝毫不开窍……

……才转而投向了和自己颜值上不分伯仲的顾将军的怀抱……

虽然比起温柔贴心善解人意,顾将军和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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