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接到林七月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瞄了一眼,意外的发现是林七月打来的。

她几乎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他,这让他有些意外,想也没想直接按下了通话键。

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让他当场僵住了,他抬手看了看表,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到机场,他试着叫她的名字,可无论他说什么,那边却没有任何回音。

凉意倏地攀上他的背心,他突然遍体生寒。

几秒种的失神后,他立马让张驰定位了车子,风一样出了会议事。

出门后,他才发现冰冷的雨已经不知道下了多久。

黑夜,路滑,高速公路,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断定林七月被困在了路上,并且,连听电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江北一边开车,一边不停的拨林十月的电话,可是一次一次的被告知无法接通,他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握住方向盘的手范出苍白的颜色。

进了高速路口,江北一个急转,车子沿着应急车道向相反的方向逆行而去。

一路上不停的有车不停的转换远近光灯,好意或者恶意的警告他,这样做实际上非常危险,也不知道挨了多少白眼和中指,但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他来不及从更远的入口进去。

他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却仍然不敢去多想,焦虑中他甚至将车速飙到了二百二。

行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看到前面有一辆货车停在应急道上,年轻的司机正站在车边不停的打电话。

旁边有一个不小的土堆,土堆边沿红光闪烁,整个车被埋得只剩下半截车屁股,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车牌号。

南3166。

他脑袋嗡了一声,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护栏边上,拉开车门便冲了出去。

那打电话的司机看到逆行而来的车先是吓了一跳,但马上又反映过来,迎上去刚想解释什么,却被江北一把拎住衣领,接着便是重重的一拳。

那司机年纪不大,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慌了手脚,第一反映就是报警,然后等待,但最先等来的却是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被揍得半边脸肿起来也不敢吭声。

江北扔下司机,低吼句“去拿工具“,然后疯了似的扑在土堆上,飞快的用手扒拉湿润黏糊的黄土。

寒冷的雨刀子般打在身上,烙下冰冷的痛意。

他不敢去想一会儿看到的情象,只能机械式的不停刨土。

很快双手便沾满鲜红,可整个人却麻木到毫无知觉。

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脑海中,她是觉得生死都无所谓了吧,可是他不准,她想逃到没有他的世界里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一个人的路,太孤寂,她得陪着他一起走。

没了这个人,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一个人,实在太孤寂太孤寂。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脸上湿意纵横,他低低的吼道:

“林小七,你敢这样对我,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小块车玻璃出现了,上面满是黄色的黏土。

江北贴着玻璃,努力想看清里面的情况,却只模糊的看到白色的衣物和座椅。

他低吼了一声,挥臂就将一侧的泥土掀下去很大一块,半扇车窗出现在眼前,用袖子擦去上面的泥巴。

在车灯的照射下,他清晰的看到单薄的人歪在座椅上。

她双目紧团,血顺着鬓角和嘴角正往下滴落,溪流般染红了半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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