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眼看着歌舞厅没落，柳依依也不是没有思考过。
她虽然难过了几天，可还是振作起来，打起精神努力刺绣，为以后做准备。
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如何活下去……”
余萧喃喃着这句话，脸颊上染着醉红，“我爹都打算自己出门闯天地了，你说我能怎么活？再过两天，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不会的，我们还有钱。”柳依依艰难地扶着他坐去榻上，灵眸格外坚定，“我们可以带着小槐，还有母亲，出去找地方住，比如春熙巷那边的房子就都很便宜，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让我们的生活重新好过起来。”
“你一直都这么勇敢。”
余萧这回似乎是真的醉了，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柳依依白嫩的脸颊，细细摩挲过。
冰凉指尖所到之处，点起一片炙热，让柳依依耳尖的粉红一路从脖颈蔓延至双颊。
心底的羞涩和异样之感才刚刚升起，柳依依就听余萧吐出后半句，顿时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磨灭掉她的这点心动。
“可我做不到。”
他说，“我和你不同，我就是蜜罐泡大的小少爷，我做不到你所说的东西，我对家族有愧，也不敢独自好好生活，依依，你是好姑娘，待过阵子动荡过去，我们就离婚——”
“我放你走。”
柳依依手指逐渐冰凉，气恼地挥开他的手。
“说的什么混账话，凭什么你就不行？你是男人，在这世道明明可以比我活的更轻松更容易，为什么你要放弃？”
余萧摇摇头，随手将酒壶一扔，昏倒在地。
柳依依气不过，想拉他起来理论。
可他就如烂泥，扶不起来，也听不进去话。
......
次日，柳依依还是拉着他和秋霞小槐离开余府，搬着行李住进春熙巷。
这是一条窄小的弄堂，石子路早就裂开纹路，一下雨底下的泥土就会翻上来，潮湿又肮脏，左邻右舍住着的也都是穷苦人家，吵吵闹闹的过日子。
秋霞不住皱眉，忍不住抱怨两句，可最后也还是住进来了。
余萧进门后便找床一躺，将颓废劲发挥到极致。
柳依依虽然生气，可眼下还要安顿家里，便也没心思和他吵嘴，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是没瞧见。
等全部做好之后，她见余萧已然清醒几分，便上前不想他还是那副模样，听不进去劝。
柳依依觉得自己都快成为家暴女了，天天捏余萧的脸，掐余萧的腰，揍余萧的肚皮，他还是那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柳依依安慰自己，那可是余萧啊。他也不是全然地放弃自己，只是自觉愧疚，不配再拥有好生活，不愿去争取。
可没想到，他竟有一天将烟带回家中。
柳依依摆摊回来，见他那双好看的手中未握笔纸，反倒是夹着一截长长的烟，在那里吞云吐雾，顿时便心头火起，多日来压抑的情绪一并爆发。
她冲过去打掉余萧手中的烟，一脚踩灭，双眸喷火。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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