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也不愿做一个无用之人,心安理得的画着自己妹妹的退婚钱。
社会是一种很职业的表演团体,民间的社会有很多种类,比如写话本的、弄杂耍的,或是踢蹴鞠的等等,这些社会由民间具有相应技能的人或团体构成,能有很多演出或竞赛的机会。
音社,顾名思义就是关于乐器和演唱的社会。
沈和薰的这番话让沈定溪微微惊讶,“可是大哥不愿让你以琴娱人!”
沈和薰眼中含着迷茫问:“我自小修习琴艺,时常有一个疑惑,为何琴不能为别人演奏,为何雅乐才是正统?真的是人有贵贱,乐也有贵贱?”
她认真的看着沈定溪问:“从小你也练琴,是不是有这样的疑问?”
两人从小所受教育相差无几,沈定溪仔细回忆从前的记忆,确实是从小受到夫子的教导,说是琴为自娱修心之用,甚至推广到所有乐器,认为娱人之乐,粗俗不堪,演奏的人是甘为下贱。
不可否认,琴这个乐器本身的特性,确实更加适合独自或二三人弹奏欣赏。以琴明志,甚为高洁,这被称为君子之道。
这是当世的主流,世家大族子弟或是士人都要修习这种君子之道,当代名士也无不借弹奏雅乐传递自己高尚的情操。民间那些由优伶娼妓所传播的俗乐被认为是不入流的,不被高洁之士看重。
这是这个时代造就的。
若是想要省力些,就以琴修心,做一位君子。若是喜欢俗乐就要承担别人的诋毁与不屑,坚持自己的路。
沈定溪前世很是崇拜一些科学家,在了解到他们很多人都喜爱拉奏小提琴后,就一直心向往之,工作后,她有了些积蓄,就毫不犹豫的报了班,很是系统的学习了一番。
在那之前,中学时代,她是靠着一把二胡度过了很多闲暇的时光。
她清楚的知道像是娱人娱己这种说法大大的局限了音乐的发展与传播。
只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人又在乎呢!
沈和薰在乎,她睁着圆眼看着她,让沈定溪有些不忍。
她想了想说:“现在人和乐确实被分了贵贱,但我认为人和乐都无贵贱之分。是谁人将娱己当做高尚之事,又是谁人将娱人当做低贱之事?这些人为的是什么,不外乎名利二字。你若是有自己的喜好,也不必去管旁人怎么说。”
沈和薰听得若有所思,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雅乐有人喜欢,俗乐也有人喜欢。我对俗乐更加好奇,但不是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是自甘堕落,我自有我的乐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定,“音社是了解俗乐的地方,我定要去看看。哥哥那里,你先帮我保密,让他专心读书吧。”
沈和薰是大姑娘了,既然她做出了决定,沈定溪不干涉。至于沈欣年那里,他只要不问,她也不会说。
这天晚上,沈定溪回了房,坐在床上静默了一会,也思考起了自己今后的道路。
努力修数道,靠着前世的数学积累,定不会差了。
她躺下去,看着眼前虚幻的面板,点开书架,找出一本介绍代数原理的书,看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辆来自于府学的马车将沈欣年接走了,薛大人也一早来到小院,与沈定溪两人一起看着马车的身影消失。
“两位小娘子放心吧,有向学政看顾,令兄在天清院定会如鱼得水。”
薛城一身绯色官袍,英俊的脸上带着微笑,说着劝慰的话,很有说服力。
沈定溪看看他,却不由想起自己曾经的巨额财产,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薛城:……
三人走回正厅,沈和薰请薛城坐在厅中,直爽的问:“不知薛大人今日来有何要事?”
薛城朝外招了招手,就见早上跟着他来的两位女子走了进来。
“这两位是今年从厢军中退役的老兵,身手了得,可以充做你们两个的侍卫,她们都是筑基期中层的修为。刚才我已经同沈欣年略略提过,他非常同意。这也算是府衙和我给你们的补偿。”
听薛城说完,沈定溪就朝这两名女子仔细看去,两人身高长相都很普通,若是走在人群里恐怕都挑不出来。
是地方军出身,但她们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伐之气,内敛的完全是两个普通人。
还是两位修士,在军中也定不是普通的兵卒。
薛城是给她们送来了一份大礼,沈定溪立刻忘了巨额财产的事,眼神微亮的看着薛城道谢,
“太好了,多谢宣大人和薛大人,我们今日正要出门,正是缺少侍卫呢!”
沈和薰也高兴,“薛大人是好人,从前误解你了,现在赔个不是。”
薛城知道沈和薰比较直率,之前一直对自己有些不善,没想到今日两个侍卫能轻易化解,不由也笑了。
这两个侍卫是他劝说宣大人后,从军营里挑出来的,本来这个活没人愿意干,直到府衙付予二人很高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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