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溪直接转头问一边站着的景谷,“景谷,你可知旻州王家?”
景谷一愣,不过看了嘴角噙着得意笑容的王夫人一眼,懂了什么。
她低头拱手道:“旻州王家是京西南一带的大族,底蕴很足。王家的大爷,现为京中御史台的侍御史知杂事。”
侍御史知杂事是御史台的副长官,可谓是位高权重了。
沈定溪嘴里哦了一声,看了王夫人一眼,又看向景谷。
景谷意会,接着道:“王夫人是王家五代之外的旁系王洛的夫人。”
沈定溪立刻接道:“夫人你是王家旁系的媳妇,却能管到王家嫡系大房子弟的姻缘,真是了不起啊!”
王夫人嘴角一僵,她自然听出沈定溪在讥讽她。
没什么见识的小娘皮!
王夫人想怒斥翻脸,但看着沈定溪的那张脸,还是忍下。
“沈二娘,我虽是出自旁系,但在王家大夫人面前还是说的上话的,你只管不信。但这次登江府四月的祭乐节上,若是玉函能拿下乐魁的称号,你便知道我能不能让她做了王家大老爷的孙媳!”
王夫人掷地有声,但一旁的孟玉函却抿了抿嘴,说道:“姨婆,乐魁我不敢想,王家孙媳也不敢想,登江府府城中多少善琴之人,不可说如此狂语啊。”
王夫人叹了口气,柔声安抚,“你是府学文院的学生,又时常受到夫子的称赞,文院中谁不知你的琴艺出众呢!”
她看了看沈定溪,声音大了些,“你年纪还轻,可能不如那些浸淫多年的人手法老练,但你重在有灵气。据说祭乐节那日会有京城来的乐理大家,若是你被其看重,收为弟子,那时你的前程不可限量。”
孟玉函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借姨婆的吉言,玉函若能得了祭乐赛的前十就很高兴了。不过玉函能习琴艺,还是多亏了姨婆一直以来的教养。”
孟舅舅也说:“姨母对孩子的教导,我们夫妇也是十分感激,不管今后玉函有怎样的境遇,必不能忘了她姨婆。”
一时间,三人其乐融融,沈定溪也牵了牵嘴角。
王夫人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她,见之立刻说:“二娘,你好好想想,你虽出身知府家,但那已经过去了。以你的容颜气度不该就这样淹没,府衙能招待你几时,还不快给自己找些退路。”
这样一番唱念做打,真是辛苦了!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是她说孟玉函能根据那什么祭乐节翻身做王家孙媳,却一直对着自己画饼,频频拿着自己的容貌说事,该不会是让自己去做哪位王老爷的小妾吧?
这真是个有趣的想法,沈定溪看着王夫人乐了。
王夫人高兴地问:“二娘,你可想好了?”
孟舅舅也高兴地说:“你跟着我们回去,以后和你姐姐也能有个帮衬。”
沈定溪看着这个便宜舅舅很是失望,原以为他能对外甥女有一点怜悯的。
这样也好,以后她也不用顾念太多了。
沈定溪直接端起了茶杯,说道:“让王夫人失望了,我和兄姐对今后的规划很全面,我对嫁入王家没有丝毫兴趣。”
王夫人看她端茶送客,铁青着脸,冷笑一声说:“好好!你以为你们是谁呀!还规划!你不过是个孤女,竟还狂起来了,若不是看你可怜,又沾亲带故,我才不惜的与你费口舌!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么名声。”
说完她喊起孟玉函,就朝着外面走去。
孟玉函面色为难的看看沈定溪,匆匆向她告辞一句,就追了过去。
“唉!姨母……”孟舅舅朝门口伸直手想要拦住,可无人理会。
他叹了一口气,甩了甩袖子,转过身对沈定溪说:“你这孩子!”
他万分无奈,后用商量的语气说:“你不愿嫁入那高门大户也行,至少跟着舅舅回去,到时候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也行,好好过日子,我也算是对得起妹妹了。”
沈定溪无言的看着他,孟舅舅的语气十分真挚,他是真的这样以为。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不愿去问沈定溪究竟有什么规划,只一心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
沈定溪没有丝毫与他交流的欲望,干脆地说:“不用,舅舅赶紧去追王夫人吧!”
说完,她示意门外的侍女相送,自己直接回了房间。
孟舅舅一副伤了心的表情,但也没有有说什么恶言,只是摇了摇头,叹一口气走了。
等三人走的无影无踪,沈定溪沉着脸出来,虽然与这等人不值得计较,但她还是被影响了心情,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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