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颖……”卜天裂轻唤,闭眼
束手待毙。
这一刻他才发觉,其实他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铁石心肠。
这一刻他才确认,原来那个女人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那么,自己曾经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值得的。
纠结,彷徨,质疑,悔恨,痛苦,统统没必要。
无所谓付出和牺牲,无所谓荒谬和代价,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的命,他的人,他的全部,本就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除非落日在东,北极星在南,否则此心不可变。
既如此,受死吧。
卜天裂自己想死,有人却要他活。
叮,一声脆响。
似有细物绷断,末梢弹向天空。
刺来的短剑偏了数寸,从卜天裂身旁掠过。
持剑之人飞出两丈远,陷在松软雪地,再不动弹。
事发突然,出人意料,无命不死阵的攻势也戛然而止。
“颜师弟,你干什么?!”岳枕川在怒喝。
“以后请叫我颜润兮。”一位俊美少年站在雪地中间。
无疑他曾是几十个雪人当中的一个,但他已经用利刃划开了那件雪棉袄,剥离伪装,露出真身。
或许是这个过程太过急促,他还不小心弄散了自己的发髻。
长发飘舞,腰身约素,泽如玉,眸若烟,雪色映衬,姿容几近女子。
“叫你师弟和叫你本名,有什么区别?”岳枕川一愣,“难道你不想再做我师弟,做我赎痴门的人?”
颜润兮不再理他,转向卜天裂,“我已经弄断了操控雪人的络魂丝,你的心上人,她现在自由了。”
卜天裂盯着对方看了片刻,像看一个老朋友,又像看一个陌生人:
“你怎么弄断的?是你的剑太锋利,还是我的剑不够锋利?”
“跟这个没关系,关键是把握好出手的时机、角度和力度,总之这里面挺多的小技巧,我也是在翁老头手底下观察琢磨许久,才学会这点本事。”
“我欠你一条命,以后你随时可拿去。”卜天裂说。
“人命在我眼里,最是一文不值。”颜润兮翘起嘴角,不屑微笑,“如果今天我们能活着离开,你可以请我吃一顿咸庆望潮楼的笼蒸螃蟹。”
他俩旁若无人,作故交之谈。
“师父”岳枕川大喊,“姓颜的吃里扒外,我想痛快揍他一顿!”
“你以为他好揍是么?”翁皓愚带着点揶揄的味道,“之前他只是赎痴门年纪最小的弟子,可现在连我都不敢小觑他。”
“怎么”岳枕川瞪着颜润兮,忽然后背发凉,“难道他,他是四鬼同党?”
翁皓愚:“别头鬼、伤寿鬼、怯乡鬼、怒法鬼,一个比一个难惹,但要说四大恶鬼当中最火的,眼下却是别头鬼,因为这一年多来在江湖上骇人听闻的美人头怪案,据说就是此鬼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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