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折膺尽管暗中戒备,仍然略显仓促,鬼头刀挥出一绞,将毒钉尽数挡开。

他保全了自己,却殃及池鱼,边上两人,顿时栽倒。

彭正先从肚子里掏出的,不是自己的心肠,而发射暗器的装置。

世上有两种人最具欺骗性,一种是连自己都骗的人,一种是对自己都狠的人。

没等司徒折膺反击,彭正先纵身一跃,掠过众人头顶,往窗外逃去。

唰唰唰,三支兵刃从不同方向刺来,将他身体穿透,架空,再往中间一甩。

没人关心是谁出的手。

因为即便张三不出手,李四不出手,赵五也会出手的。

当今江湖,任谁想逃出锄凶团的手掌心,都是在做梦。

锄凶团的几位首领,围在一起。

“唉,太可惜了,这股狠劲聪明劲,要是用在正道上……”斜峰梅姥弯腰注视着这位孙女婿的上佳人选,仍不免叹息一番。

“正道,何为正道?”盛凉蓑拈须微笑,“你岂不知他以为自己走的,就是一条正道?”

“盛老头,你可真是无情人……”梅姥眉目如嗔,似乎年轻几分,又似乎言犹未尽。

盛凉蓑神色坦然,“我本江湖人,何必自多情?”

地上的彭正先,还有一口气在。

王擒彪大声问道:“小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老实告诉哥哥我,你这肚子里藏暗器的方法,是跟谁学的?”

彭正先讷讷而语:“父亲,是我父亲教的……”眼角处,似含泪光。

“他自己也这样藏暗器么?”王擒彪又问。

“对啊,可他一辈子没用到,我先用到了,嘿嘿嘿……”彭正先奄奄一息。

王擒彪摇头,慨叹:“这小子的父亲,和戚家老爷还真是一对好兄弟,一个为藏宝,一个为保命,都很拼,连想的绝招都一样……”

司徒折膺冷冽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没料到在你二人当中,你才是更有耐性、更为隐忍的那个,今晚如果没有遇上我们,你恐怕不会让谭慎活着走出这个宅院,对吧?”

“遇上你们,他也没能活着出去,不是么……嘿嘿,其实我早就打算好了,他绝对,绝对不可以,死在我后面……”彭正先吐出最后一个字,遽然咽气,凝固的眼神里,还满是倔强和狠意。

王擒彪转身走了两步,往谭慎的怀里掏了掏,一把抓出那颗夜明珠。

在场的多数人,早就想这么做了,但只有他第一个付诸行动。

“这个宝贝怎么办?”他把夜明珠伸出来,大声问道。

众人目光聚集,一片安静。

他们在脑子里转动自己的念头,也在等待某个人的表态。

“此物牵连血案,自然要交给司徒御捕处理。”此时必须要表态的人,当然是盛凉蓑:

“各位看过了今晚的人间惨剧,切莫再起什么多余的心思。”

“衡正公所言极是。”沙万凋立马表示支持。

在此处,他是势力最为强横之人,这般一说,其他人更无多话。

“哈哈,那便好得很!”王擒彪径直把夜明珠塞到司徒折膺手中。

他之前与对方有些不和,此时这样爽快,不知是心悦诚服,还是嫁祸于人。

司徒折膺手握明珠,并不客套推辞,简单道了一句:“诸位磊落忠义,本捕感触在怀。”

盛凉蓑望一眼窗外,“夜已深沉,各位英雄可以准备安歇了。”

沙万凋忽然问道:“衡正公,你看这两具尸首,该怎么处理?”

“自然是埋了。”盛凉蓑道。

“埋在何处?”

“这等小事,沙帮主何不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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