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吴妄心底微叹,立刻振作精神,笑道:“让前辈费心了,我这怪病应该并非什么病症。”

“小友,”老人正色道,“可否告知,你最初是何时犯病?”

“七八岁时,”吴妄想了想,并未直接说出有关那梦境之事,“这怪病突然就来了,但如何来的,我毫无印象。”

老人缓缓点头,先是低头沉思片刻,又禁不住站起身来,赤脚在舱内来回踱步。

吴妄在旁静静坐着,心底也有些七上八下,已不知多少年没有过这般忐忑。

大船微微摇晃,已全速在海面上行驶。

“少主?有客人吗?”

门外传来林素轻的嗓音,老阿姨探头看向屋内,却被吴妄一个噤声的手势挡了回去。

林素轻盯着老人看了几眼,心底泛起一个又一个疑惑,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被左洞道人甩过来的拂尘拽走。

隔壁舱室中,左洞道人匆忙开启隔音阵,瞪着林素轻:

“冒失!你在那看什么!”

“师父,那边来客人了,我要去倒茶呀那前辈,为什么徒儿记不住他长相?”

“那叫红尘外,又称无相尊!大能的面容能让你随便见到吗?”

左洞道人擦擦额头冷汗,呵斥道:

“老老实实在这,千万别去闯祸!”

与此同时,吴妄却是有所感悟,心底为老阿姨错失一场机缘略感遗憾。

船舱中安安静静,老人竟踱步足足半个时辰,最后转身看着吴妄,目光带着几分光亮:

“小友可否随我来一趟?咱们先看看,你这怪病具体如何发作。”

吴妄略微思索,郑重地点头,并当着老人的面收拾起了自己的储物法宝,又去了隔壁屋前,缓声道:

“素轻,我先随这位前辈离开一趟,前辈是来帮我治病。

若是后面我一时半会回不来,素轻你就随左洞前辈回宗门,我得了空便会去寻你相见。”

言语一顿,吴妄又笑道:

“若是前辈给了我什么好处,我也会给你留一份。”

“年轻人,太滑头可不好,我一个老人家能给你什么好处?”

赤脚老人轻笑了声,袖中飞出一颗宝丹,这宝丹化作一束流光、自门窗缝隙钻入,径直没入林素轻口中。

正要冲出来的林素轻身形摇摇晃晃,竟直接向后仰倒,昏睡了过去。

吴妄扭头看了眼老人,后者笑道:“一颗提升她对大道亲和的丹药,走吧,先去岸上,多找几个女子试试。”

“多谢前辈。”

吴妄感受了下林素轻的状态,心底略微放松了些,隔着木板拱手行礼,道:“左洞前辈多多保重。”

一旁,蓑衣老人的右手落在他肩头。

吴妄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周遭光影被无限拉长,又极快的收缩。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离开那艘大船,身形出现在了一处山谷中。

面前是卵石铺就的河床,两侧是高耸直立的山谷,远处还有几家炊烟袅袅的草庐。

这?

瞬移?乾坤挪移?还是幻境?

吴妄感受着徐徐清风,听着远处林间传来的兽吼鸟鸣,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

知道这大佬实力高深莫测,但也没想到,能跟自家老母亲有的一比。

而且,母亲是借星神神力才能完成远距离瞬移,这位老前辈带着他,不着痕迹就到了这,自己仅仅只能感受到灵气的些微波动。

绝对是人域的大高手。

“我听小袁说,你这怪病是接触女子就会昏阙?”老人温声问着。

吴妄忙道:“准确来说,是我对女子产生触感,就会昏阙。”

“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那边请几位女子过来。”

老人轻声道了句,又叮嘱道:“你身周覆盖的这层冰晶暂且退掉吧。”

吴妄老老实实点头。

很快,老人笑呵呵地带着几人从远处草庐而来,有名带着大山之灵秀的少女,还有一位中年妇人、一位老妪,以及一位壮汉。

实验对照组?

吴妄嘴角微微抽搐,既感慨于这位老前辈的严谨,又觉得自己成了上辈子实验课上待解刨的青蛙。

接下来,对吴妄来说,又是一场磨难。

吴妄最开始盘坐在地上,抬手与四人分别接触,每次都会直接昏过去。

到后面时,那老人都不禁坐在吴妄背后,出手扶着他,眼底满是感触

最后一次与那壮汉触碰,倒是全无半点反应。

壮汉脸一红,目光灼灼地看着吴妄,吴妄扯了个难看的假笑。

“大哥,松个手。”

那壮汉回过神来,连忙收回粗糙的大手,对吴妄憨笑了几声,又轻轻眨了下眼。

吴妄浑身哆嗦了几下,差点忍不住出手打人。

“有劳几位,有劳几位。”

蓑衣老者道了声谢,这几人忙说不用,一边打量吴妄,一边回返那草庐。

那少女小声问:“这位哥哥不能接触女子吗?”

吴妄有些虚弱的笑了笑,言道:“我可能,是在等一个能与我接触的女子出现。”

那少女眼中顿时多了两颗小星星,那壮汉又对吴妄眨了下眼

吴妄:

待几人走后,吴妄没了晕眩感便坐直身体。

老人赤脚盘腿坐在吴妄面前,将木杖平放在身上,表情略有些严肃。

“前辈,您也束手无策吗?”

“不,我有一法可帮你,”老人缓声道,“我大概已摸清你这病是源于何处,非神魂有恙,非身心有疾,大荒天地间应该独你这一份。

小袁,哭的不冤啊。”

吴妄怔了下,突然激动地站起来,瞪着眼:“您刚才说,有一法可帮我?”

“不错,我有一法可帮你。”

吴妄颤声道:“当真?”

“怎么,还信不过我?”

赤脚老人哼了声,伸手在袖中一阵摸索,很快就掏出一方类似于算卦占卜摊位的桌布,直接抖开,露出其内四个大字

女、病、无、忧!

吴妄禁不住歪了下头,老人低头一看,表情淡定地将桌布薅回来,换了另一幅:

男、病、圣、手!

老人笑道:“繁衍乃是一个种族头等大事,在我手里重得自信的男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以这么说,你这病,这世上仅有我可解。”

“敢问前辈您是?”

“你可以称我为连山老人。”

“呼”

吴妄松了口气,笑道:“差点以为前辈您是传闻中尝尽百草、开辟医道的当代人皇神农前辈,还好不是,人皇怎会如此随便,轻易就出现在我这个小辈面前。”

老人嘴角微微抽搐,淡然道:“啊,我也叫神农,在人域除了给人看病,也确实兼职做了七八千年的人皇。”

吴妄脖子挺了下,表情有点僵硬。

“坐下吧,不必拘束,”老人笑道,“我是医者、你是求医者,且让我斟酌斟酌,是否出手帮你。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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