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新人的培训如期进行。培训课室是销售公司对门的售后服务公司隔壁的一间大房间。售后服务公司主要负责售后维修和技术支持，也是总公司的一个分支机构。销售公司和售后服务公司在财务上是一起核算，在人事上却完全独立，两家公司之间在业务上一般没有直接的联系。总公司租了这一层楼科技园处于市郊的边缘，公司所在的楼房不过是普通的水泥楼，租金很便宜，每平米还不到市区甲级写字楼租金的一半。。售后服务公司的人员很多，占用多个房间。销售公司只有两个房间，常常使用售后服务公司的房间。坊间传言，售后服务公司人员的工资待遇比销售公司人员待遇要低一些。

产品培训只用一周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无论是导师还是产品本身都没有给大家或者说给竺凯留下深刻什么的印象。这主要的原因在于：第一产品本身不会让人特别感兴趣。不就是办公室里大家常常使用的复印机和打印机吗？天天都要使用好几次，触摸好几次，好像谁都了解一样，有什么值得培训的呢？第二就在导师本人。导师是售后服务公司的一名普通维修人员，长着一般人的脸，表情冷淡不知何故。从讲课的效果来看，他似乎不乐意做一个培训老师，更没有什么热情。像广东人说普通话时常有的那样他是广东人，说话的时候带有明显的地方口音，很多音是发不准的，听起来很别扭。他穿着随意，他的衣着表明上他正是一个普通的维修工。他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像中年男人常有的那样动作迟缓，表情呆滞，弯曲着背脊。“生活本身以及工作，都并不快乐。”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他不说活跃气氛的话，言语简短且少，更多的时候，拿出几本在公司任何一个角落都找能到的产品说明书，简单的说明某款机器的特点，然后让大家自个儿摆弄机器。比如功能键的操作，一般故障的原因及排除，或者打开盖子，让大家看明白这台设备漂亮的外壳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起初大家觉得有趣，站起身来围着一台机器摆弄，东瞧瞧西看看，有说有笑。当大家看清楚了机器简单的构造之后，或者说看清楚了它的真相之后，就像人类在对未知事物一旦了解其真相之后常有的那样，失去了好奇心，对产品培训以及产品本身都索然无味了。正因为这种情形，导师自己也觉得没啥意思了。有好几次他走过来说了几句话，让大家阅读产，说完就走开了。这种培训更多的时候像中学时代的自习课。

“噢哟，叫个维修工来培训，还说是专业培训呢。”曾奇对竺凯讥讽的说。竺凯微笑一下，不发表什么看法。从内心来讲，竺凯也觉得无趣。“当让人家是小学生吗？这是什么培训啊？”他摇摇头，走到摆弄机器的桓风前桓风旁边站着阚超和peer他们在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等到桓风回头望了他一眼的时候，就径直走出教室，走到过道的尽头拐角的地方，坐在一个长椅上休息。

桓风立即明白了竺凯的意思。没过几分钟，他就从教室里出来了。他远远的望见竺凯，像看见一个喜欢的人那样，脸上高兴起来，走过来在竺凯的身旁坐下。他从衣兜里拿出一盒三五烟，抽出一只烟，摸出一个打火机自个儿抽起烟来。他不问竺凯要不要吃烟，他知道竺凯不吃烟。“最近你怎么样？”桓风说：“真是浪费时间。”

一般的时候，在工作的环境下，桓风和竺凯没有过多的和深入的交谈。表面上都是刚入职的新人，就像刚入职的新人常有的那样，因为孤独而需要交谈，这种交谈常常是虚伪的和礼节性的。有过几次，两人在下班后一起吃过晚饭，喝过啤酒，谈过很多彼此过去的经历。也许因为相似的经历，两人在很多方面有着相似的和截然不同的看法，主要是两人有着很多共同的话题，也因为年龄的接近没有代沟，于是，在这个圈子里，竺凯和桓风好像一对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很自然的把对方看成自己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