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沉择的好感她刚刷了一半陆时寒怎么来了!

李宏碰上陆时寒,纯属是巧合。他以前有幸在宴会上见过陆时寒一面,认出他后主动上前打招呼。

得知他一个人来的,李宏就邀请他一起用餐。陆时寒淡漠地说:“不打扰你们了。”

李宏心知肚明陆时寒这等人物他请不动,但是态度得摆到,便诚心诚意地说:“沉律师和您是朋友吧?他也在呢。”

陆时寒依旧不感兴趣。正当他要离开时,李宏无心说了句:“除了我和沉律师,就我们剧组一个叫林浅的女演员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带路吧。”

李宏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一下卡了壳,想掐自己一把。

他竟然真的把陆家这位太子爷请动了?天啊,这事他能吹一年!

于是,李宏欢欢喜喜地把陆时寒领进包厢里了。等陆时寒坐在林浅旁边的位置,她心虚地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当着便宜前夫的面,她不能继续刷沉择的好感度了容易翻车。

沉择还等着她把后面的话说完呢,结果被李宏他们给搅和了,略有不悦不过没表现出来。

他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笑着和陆时寒打招呼:“你也来这边吃饭?”

“嗯,李导演盛情难却。”两人隔着林浅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她简直如坐针毡。

人齐了,李宏为了表示对陆时寒的重视,叫林浅加几道菜。

林浅:陆时寒的口味和沉择天差地别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加了清淡菜,刚刚的努力白费,加了重口菜,陆时寒又会不满。

说到底,便宜前夫为什么会接受李宏的邀请啊,这么低端的饭局,他也看得上?

陆时寒没有和她相认的意思,林浅也不会讨那个没趣,点开加菜页面,轻声问他:“陆总,您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男人凤眸扫了她一眼:“加几道清淡的吧。”

林浅松了口气。沉择听到了吧,是陆时寒让我加的,可不是我故意迎合他的口味哦。

加好菜,她完全不参与三个男人的话题,专心致志地啃青菜。

沉择和陆时寒的目光偶尔落在她身上,她就当没察觉到。

忽然,李宏叫了她一声:“林浅,你看你怎么不给陆总、沉律师倒酒呢,就知道自己吃。来来,满上一杯。”

林浅在心里骂了一句“我满你妈,我是演员,又不是陪酒的”,表面却乖巧地给陆时寒、沉择倒了酒。

“陆总,沉律师,我敬你们一杯,先干为敬。”说完,她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陆时寒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地说:“我自己开车过来的,就不喝了。”

沉择把玩着杯子,笑意未达眼底,也没着急喝。

李宏不敢难为他们,就数落林浅:“你态度这么不诚恳,陆总和沉律师怎么可能喝呢?继续倒。”

陆时寒和沉择都看到,林浅脸上的憋屈一扫而过,又不得不给她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

然后,她举起杯子,绽放了一个甜甜的笑意:“陆总、沉律师,让你们见笑了,我自罚三杯。”

她重复倒酒、喝酒的动作,三杯很快进肚,脸颊红通通的。李宏开心地直拍巴掌:“爽快!这性子我喜欢!”

他谄媚地看着陆时寒和沉择:“陆总,沉pr,给她点面子啊。”

沉择笑颜不减,心情却有些烦躁。这就是林浅说的“认清自己,摆正位置”吗?没有他们这些人帮她撑腰,她想在这个圈子中立足确实很难,连李宏这种垃圾都能骑到她头上。

按理说她学乖了,他应该乐见其成才对,怎么那么想把她的杯子给摔了呢?

算了,她和自己又没关系。

沉择端起酒杯,饮尽了其中的酒。

陆时寒也拿起了酒杯。就当李宏觉得有戏的时候,他“砰”地把酒杯放下,里面的酒洒出来了几滴。薄唇轻启,语调漠然:“我陆时寒的面子,没几个人要的起。”

李宏哆嗦了一下,怕惹恼这位爷,边讨好地说:“哈哈,来,吃菜,吃菜。”边给林浅使眼色,让她赶紧坐下。

林浅这会儿不光是脸,脖子、耳朵全都红了,呼吸带着淡淡的酒气,晶莹的眸子水汪汪的,似是醉了。

她的五官本就动人,极度克制下流露出的两分媚态,令她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李宏看着她,都忘了和陆时寒他们两个说话,还是沉择挑起了话题,他才收回目光。

可能是怕李宏数落她,林浅不敢停止劝酒。陆时寒不喝,她就敬沉择。

沉择与她碰杯,明明在笑,眼神却凉飕飕的:“林小姐酒量不错。”

林浅昨天试过,知道这具身体的极限在哪,此刻她完全没醉。但她演出双眼迷离的样子,吐字不清晰地道:“还,还好沉律师,咱们接着喝。”

她把杯子往自己嘴边送,结果准头不对,洒了点酒在前襟上,她轻呼一声。

包厢明明很大,此刻却给人一种很拥挤的感觉,李宏肆无忌惮地盯着林浅,身体慢慢烧起来。

他心想,今晚过后,他就给杨奇打钱,作为他找来这么个尤物的奖赏。

沉择的笑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不悦地把她的酒杯扣下:“好了,吃点东西吧,不喝了。”

林浅假装晕乎乎地反应了一会儿,才“嗯嗯”了两声。

这期间,陆时寒周身气压简直降到了冰点,她不仅不慌,还在心里得意地笑了。

他们越是生气,越代表在意她。最好把桌子掀了,揍那个李宏一顿,省得他总是用作呕的眼神看自己。

林浅没再喝酒,醉意却越来越明显,最后,撑不住地趴在了桌子上,眼睛雾蒙蒙的。

美色在前,李宏哪还吃得下去饭,急躁地说:“时间不早了,就不耽误陆总还有沉律师的时间了,两位回去好好休息,我送林浅回去。”

都是男人,陆时寒和沉择哪能看不出他想做什么。送林浅回哪?回他的床上吗。

林浅眯着眼睛,数着李宏的步子。一,二,三他朝自己伸出了手,很快就会碰到她。

陆时寒和沉择完全没有阻止他的意思。难道她赌错了?

原主怎么说也给他们当了那么长时间的替身,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李宏带走?狗男人,真不是东西。

算了,她带了防身工具,等出了饭店,就把李宏给放倒,免得他再喂自己什么加料的东西,她就逃不掉了。

就在李宏的指尖要碰上她的时候,陆时寒和沉择齐齐开口:“等等。”

李宏刷地把手收了回去,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

陆时寒和沉择对视一眼,眸光都很复杂,心中的想法更是差不多:他难道也要帮林浅?他不是厌恶林浅吗?

算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李宏带走林浅。其他的以后再深究吧。

沉择一只手搭在林浅的胳膊上,腕表闪着冷光。

“我送她吧,就不劳烦李导了。”

这话落在李宏耳中,就成了:今晚林浅是我的了,你靠边去。

李宏不甘心把林浅让出去,可是沉择在北城的人脉,错综复杂,他惹不起。

暗暗叹了口气,他正要说“那麻烦您了”时,陆时寒也站了起来。

“沉择,你喝酒了,不能开车,我来送她吧。”

林浅趴在桌子上差点没笑出来。沉择为她出头,就够让她意外的了,没想到陆时寒也帮她了!要是这俩人能为自己打起来就更好了!

不过想也知道不可能。他们都没为楚轻轻反目过。

沉择静静地看了陆时寒两秒,最终拿走了搭在林浅胳膊上的手:“好。”

林浅也不失望。这才是她和沉择第二次见面呢,往后有的是机会。

陆时寒试着把林浅扶起来,可是她醉后身体太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奈之下,他拧着眉把林浅拦腰抱了起来。

上次落水后,他抱过她,那个时候她就不重,这次好像更轻了。没了陆少夫人的名头,生活质量直线下降了吧。

林浅要是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你自己投资的剧组你不知道多有钱吗,每天提供的伙食可好了,她这是在减重呢!

等如意令播出了,她可不想让观众继续喊她大脸盘子。

沉择望着陆时寒的背影,随着两人渐渐消失在他视线中,他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了。

李宏却笑得很开心。他在圈子中这么多年,可没听说陆总带女人离开过,这次会在林浅身上破例,都是自己的功劳啊!嘿嘿,过了今晚,陆总肯定会嘉奖自己的!

虽然吃不到林浅他很遗憾,但是美女嘛,又不难找,他换一个就是了。

做着春秋大梦的李宏,还不知道第二天等待他的,将是噩梦连连。

陆时寒把林浅放在了车后座,自己也坐了进来。被冷风一吹,她稍微清醒了点儿,细嫩的手掌撑着座椅,慢慢直起了身体,喉咙里传来不舒服的嘤咛声。

看到她这幅样子,陆时寒只觉得他憋了一晚上的火蹭地就窜起来了。

他深不见底的瞳孔盯着她,声音冰冷刺骨:“林浅,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以前林浅劣迹斑斑,让他讨厌到不想见她,不想听到她的任何消息。现在他对她的不满,更贴近于恨铁不成刚,只是他没意识到。

林浅心里清醒得很,眼神却迷离地看着他,几秒钟以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不解地“嗯?”了一声。

陆时寒躁得扯了扯领带,目光紧锁着她,说:“这就是你说的为了事业好好努力?戏都拍完了,还陪人家来吃饭,人家让你敬酒你就敬,下次再让你做更过分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妥协?林浅,你的自尊呢?”

林浅表情不变,心道:他怎么知道我戏拍完了?沉择告诉他的?

还有,他们已经离婚了,他还管这么宽,是觉得自己给他丢脸了,还是在关心她?

问她自尊去哪了,呵,当然是被狗男人们给吃了。

她现在装成醉酒的样子,当然不可能把真实想法表现出来。于是她又愣愣地看了陆时寒一会儿,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朝他张开手,猛地扑进了他怀中。

男人身上是淡淡的冷香,如同寒冬的冰雪,沁得人心凉。靠在他的胸膛,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一僵。

陆时寒训人的话彻底被她的动作给打断,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恼怒地问:“林浅,你干什么?”

说着,他伸手来推她。

林浅抬起一只小手,捂着他嘴的动作特别灵活,仰头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儿透着无辜。

她撅起嘴,醉醺醺地和陆时寒撒娇:“老公,嘘,不要凶我。”

因为她对自己的称呼,陆时寒举了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

林浅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呜呜呜我好难受啊,我头疼”她眼睛慢慢红了,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陆时寒无奈地想,自己和一个醉鬼讲什么道理?

男人的身体硬得像铁一样,额头跳起青筋,半天才摁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外推。

林浅演得特别卖力,撒娇完,又装成胃里难受的样子,阵阵干呕起来。

陆时寒真怕她会吐在自己身上,给她扯远了些,皱着眉头说:“忍着,要吐下去吐。”

林浅这次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捂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闷闷的声音透过手掌传来:“老公一凶我,我就想吐,呕”

陆时寒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认命似的说:“没凶你。”

他叹口气:“算了。”然后下车,绕到车前面,坐进了正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林浅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闭着眼睛在后座假寐。

陆时寒送她去了上次那个酒店,林浅路上折腾的差不多了,躺在床上装睡。男人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脸色不善地走了。

他离开后,林浅趴在被子里笑了半天。

美美地洗漱了一番,在松软的床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地给陆时寒发消息:陆先生,我醒来发现在您的套房里,昨晚是您送我回来的吗?

陆时寒没回,她也不在意,继续发:真是太谢谢您了。对了,我昨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头好痛,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陆时寒冷冷地回复:没有。

林浅秒回:嗯嗯,那就好。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个饭吧。

陆时寒:不必了。

林浅本来也没钱请他吃饭,客套客套罢了。

好吧她发了个“失落”的小表情,实则笑容洋溢,上次我落水,您借给我的那身衣裳我已经洗干净了,什么时候还您呢?

陆时寒:你留着吧。

之后,他就没再回复林浅,她猜测,陆时寒是怕自己黏上他。

昨天她假装醉酒,喊他老公,今天又要还他衣服,他肯定误会自己对他念念不忘了。

嗤笑一声,林浅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剧组了。

接下来几天她拍戏很认真,还抽空陪林雅君去了一趟医院,做了个较为全面的检查。

这天她正在休息室里浏览时光娱乐的官方网站,经过她这段时间的筛选,缩小了新经纪人的范围。

“砰”的一声传来,她的思路被打断。

她抬头一看,是辛雅琪把水杯重重地撂在桌子上。任萌萌垂头站在她面前,神色憋屈。

林浅叹气,又来了。

辛雅琪这人,戏演得不怎么样,脾气倒是不小。最近找不到自己的茬,就一直拿任萌萌撒气。

“这么烫的水,你是想把我嘴烫破,让我念不了台词吗?连水都倒不好,你还能做点什么?剧组出钱可不是养你这种废物的!”

辛雅琪光骂还不够,端起水杯就想把水泼到任萌萌身上。林浅看不下去,把任萌萌拉了过来。

辛雅琪斜着眼睛看林浅:“干嘛?想多管闲事?”

林浅微微一笑:“没有,我是有个事请教你。”

“什么事?”

“怎么能像你一样,一句台词演十遍还背不下来的啊?我太好奇了。”

辛雅琪脸刷地黑了。林浅这话什么意思?说她有嘴没嘴都不影响念台词?

“还有,你刚刚的样子,让我有点眼熟。不会吧,你是在学我吗?”原主以前就爱欺负别的小演员,让人家给她端茶倒水的,辛雅琪就是跑腿之一。

被勾起往事,辛雅琪恼羞成怒就地说:“谁学你了!”

林浅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你急什么呀,被我说中了吧”的样子,教导道:“你没学到我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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