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陆时寒本人顾聿严肃地说:“给你打电话来,是要告知你一件事。你撤资吧。”

陆时寒:“撤资?”

“是的,我的剧组不需要对选角指手画脚的投资人。赵拓的职务已经被我撤掉了。”

赵拓就是陆时寒联系的那位颇有话语权的副导演。结果顾聿说撤职就撤职?

再迟钝也察觉到了顾聿来者不善,陆时寒同样冷下脸淡淡地问:“是因为林浅?”

顾聿轻笑了一声:“看来陆总心里明白。我不管陆总和楚轻轻是个什么关系,想靠资本往我剧组里面塞人不可能。最起码资本撼动不了我。”

陆时寒此刻并不知道黎明档案女二的角色是顾聿以楚轻轻为原型创作的后来知道了很是无语。

顾聿大义凛然的样子,让陆时寒丝毫没有解释的欲望。误会就误会去吧,角色还是林浅的就行。

两人闹得这样不愉快的确没有什么合作下去的必要陆时寒最终淡漠地说:“我会安排撤资祝顾导这部剧收视长虹。”

顾聿语气生硬:“谢谢。”

结束通话,陆时寒想了想,又联系了他的助理让其调查林浅家里发生了什么。

做好这些,他才重新回到客厅。林浅还乖乖地坐在原来的位置,面前的茶被她喝了半杯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

听到他的脚步声,林浅叫着“陆先生”正准备站起来,被他阻止了。

“钱我直接转你卡上?”陆时寒问她。

看得出来林浅很高兴,瞳孔亮亮的,谨慎地说:“我先给您写个欠条吧?”

“不用”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时,陆时寒愣了一下。自己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怎么变得这么慷慨大方了?

望着全心全意依赖他的林浅,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需要她还钱。

就当是,害她差点丢了角色的补偿吧。

考虑到林浅这么郑重地来请求他,如果他说不用她花钱的话,她会有压力,陆时寒最终还是让她写下了借据。

林浅如果知道他心里这么纠结,肯定会说:那就别让我写借条了啊!反正我本来也没想还你钱。

刚刚我哭了,那是我装的。我,林浅,今天就开始当老赖了。

写好欠条,陆时寒二话不说给她转了两百万,还清了她的所有债务。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到自己是她唯一的债主,陆时寒还有点小高兴。

拿到钱,林浅就准备撤了。她起身,礼貌地和陆时寒告辞:“陆先生,今天太谢谢您了,我先回去了。”

陆时寒“嗯”了一声,同时手机上收到了助理发来的几张照片。老旧的房门上,鲜红的油漆泼成的“欠债还钱”几个大字,让陆时寒冷下了脸。

助理紧接着说:屋内的情况查不到,据邻居讲,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把林小姐家里东西搬空了。

陆时寒的心猛地一跳。林浅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得是多害怕,才能大冷天地跑来求自己?自己刚刚提起了她的伤心事,还害她哭出来了。

哪怕是结婚后从来都不碰她,也没对她感到过愧疚的陆时寒,此刻心情格外压抑。

反应过来林浅马上要走出房门,他刷地站起来,大声道:“等等。”

林浅怕他反悔,把钱要回去,转身,忐忑地看着他:“嗯?”

“你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在这住吧。”说完,陆时寒自己都愣了。他竟然主动要求林浅住下?

林浅呆呆地看了他一秒,摇头时脸红扑扑的:“不用,我回去住就好啦。”

陆时寒在心中骂道:家里东西都被人搬空了,你是想睡地板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傻?

他用不容拒绝地口吻道:“要是你路上出了什么事,我也有责任。就在这住。”

林浅可不想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正琢磨着怎么拒绝,陆时寒大步流星走过来,抓着她的手腕,就给她往楼上带。

“哎!!!”林浅眨了眨眼,踉跄地跟着他走。

等她被推进原主之前住的那个房间,陆时寒从外面把门关好后,她:

陆时寒今天善心大发?总不能这么快就爱上她了吧?

看他这架势,自己是走不掉了,那就留下来住一晚吧。他这别墅有地暖,比开空调舒服多了,床也松松软软的。

洗漱好,躺在床上,林浅美美地睡了一觉。

而陆时寒,给楚轻轻打了个电话。

楚轻轻还做着和剧组签约的美梦呢,接到电话后,她愉悦地问:“时寒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啦?”

比起她,陆时寒的语气要冷漠许多:“黎明档案女二的角色,我没争取下来。”

“什么?”楚轻轻一下子生气起来,“剧组那边不是同意你换人了吗?”

陆时寒:“果然是你授意你妈妈,去找了我母亲。”

“我我就是无意中提了一句”楚轻轻心虚地说。

“那你怎么不无意中提女二号原定的是林浅呢?”

楚轻轻这人,没理也能辩上三分,此刻恼羞成怒,还质问起陆时寒来了:“你果然是为了林浅,才不肯把这个角色给我的?我已经回国了,你们还想把她当成替身到什么时候?难道要让她一辈子吸我的血?凭什么?”

陆时寒经历过林浅的善解人意,再和楚轻轻讲话,只觉得心累。

她这偏执的样子,让陆时寒明白,就算他解释,她也不会听的。

于是他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不讲情面地说:“反正,以后你想要什么角色,就自己去争取,不要来找我。还有,我母亲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也别总去打扰她。”

楚轻轻气得瞪大了眼睛:“陆时寒你什么意思”

“要说的就这么多,挂了。”

三秒钟后,楚轻轻才意识到,陆时寒把她的电话给挂了,她怒骂了一句,直接把手机丢到了一旁,下楼去找梁雪兰了。

“哐哐哐”的敲门声,给正敷着面膜的梁雪兰吓了一跳。开门后,见楚轻轻一脸阴沉地冲进来,她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楚轻轻尖锐地喊:“还不是那个林浅!陆时寒向着她,把女二号的角色又给她了!我就知道没什么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做不出来的!明天我就去找陆时寒好好说说,免得他被这女人迷惑!”

梁雪兰听到林浅这个名字,眼神是浓浓的厌恶。但她深呼吸一口气,柔和地劝着楚轻轻:“既然女二号已经是她的了,你去陆时寒那闹,能改变什么吗?”

楚轻轻:“”

“你不仅改变不了,还会把陆时寒推远。”

“那怎么办?我就这么忍了?”

梁雪兰叹气:“这笔账你记在心里,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她算,妈妈也会帮你的。”

楚轻轻扁扁嘴:“还是妈妈对我好,男人一个都靠不住。”

梁雪兰揭下面膜,笑得有些玩味:“轻轻,你想驯服男人,不能靠凶,要靠哄的。”

“哦?”

“妈妈就问你,你想陆时寒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林浅那边?”

“当然是我这边了!”

“那你明天去找陆时寒,好好和他道个歉,挽回一下你在他心中的形象。你和他是青梅竹马,上学那会儿互相还有好感,你服个软,他一定会顾念旧情的。等你把他哄住了,想对付几个林浅对付不了?”

楚轻轻越听,表情就越亮。她望着梁雪兰,崇拜地说:“妈妈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

陆时寒有去外面晨跑的习惯。虽然现在天气冷,但是为了活动方便,下楼的时候,他只穿了身单薄的运动装。

冬天天短,外面刚蒙蒙亮,别墅里静悄悄的。

客厅中亮着一盏小灯,他以为是佣人留的,没想到下楼一看,林浅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喷壶,边给花草浇水,嘴里边哼着没听过的小调,怪好听的。

房间里暖和,所以她只穿了件长袖棉质睡裙,宽松的款式衬得她身材纤细。她把长发编了个辫子,从后向前搭在肩膀上,灯光打在她的碎发上,柔软极了。

陆时寒看向她,目光是自己未察觉到的柔和。他轻声说:“林浅。”

“啊!”林浅浇花太专注,被吓了一跳,水壶差点没翻了,手忙脚乱稳住,用小手拍了拍心口,扭头埋怨陆时寒:“陆先生,您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并没刻意放轻脚步的陆时寒:“”

算了,看在她被吓到的份儿上,不和她计较这些。

“下次我走路重一点。”陆时寒看向她手里的喷壶,皱了皱眉,“你大早上不休息,跑来浇花?”

林浅表情可怜兮兮的:“我只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来报答您,您别凶我。”

陆时寒无奈地想,他哪里凶了?

本来就放软的语气,此刻都能掐出水来了,他说:“不用你报答。这些琐事有佣人做,你回房吧。”

林浅今天想了一早,觉得陆时寒把她留下的这个态度有点奇怪,所以她决定试探他一下。

本来她想给他做顿早饭的,但是她上辈子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会做饭啊。再说了,厨房油烟那么重,狗男人才不配吃她做的饭呢,最后就选了浇花。

现在,她同陆时寒说:“陆先生,一会儿天亮了,我就回去啦。”

陆时寒:“不行。”

林浅:“?”

“我的意思是,你今天不是要去签合同吗?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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