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扑向了其中一个乘着汤的碗,两个翅膀扑扇扑扇,随后停了停,一头栽了进去。
时雪凝惊呼一声:“迷蝶!”
谈义动作迅速,身形一闪便到了启文安桌案面前,快速伸出两指将那蝴蝶的翅膀夹住,在那蝴蝶彻底淹入汤汁之前,两指夹着捏着了出来。
看着蝴蝶安然无恙,时雪凝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随后道:“这……这碗中…”
祁昭珹叹了一声,替她补充:“罢了,大约是王府中的那个小胡姬不小心将簪子上的迷蝶香混入了水中,在场之人大约都沾了些香,才导致这迷蝶没了方向,最终选了个香气最浓的地方。”
祁文安看了一眼那被奇奇怪怪的蝴蝶踩过的汤,一时间连之前那仅剩的半点食欲都没了,只觉得无比反胃,恨不得立刻离开。
然而碍于场合,他只能维持着姿态,面上没什么表情,端坐在那边,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谈义将救出来的蝴蝶送到了幽王夫妇的面前,那迷蝶可能被吓到了,状态蔫蔫的,趴在桌子上,偶尔抖一下自己的翅膀。
时雪凝面色有些挂不住,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其一是因为白日里她才给了容颜的簪子上下了迷蝶香,晚上这香就被沾染到了宴席上,这样一来沾染这香的人一下子就扩大到了整个王府,未免有些凑巧。
二是因为他们毕竟是来做客的,并对祁文安有拉拢之意,出现这样的闹剧也是有些尴尬。
只听祁文安平静的声音传来:“府上之人不稳重,搅得这宴席都不得安宁,让二位见笑了。”
听到他这话,时雪凝本来有些尴尬难堪的面色好了些,她展开一个得体的微笑道:“世子哪里话,不过是失误罢了,那小娘子我还挺喜欢的,先前还想向你把她讨来的。”
祁文安的语气毫无波澜地道:“她性子莽撞,不适合去侍候王妃。”随后转头对谈义道:“去把她叫过来,给幽王妃道歉。”
谈义点了点头,离开去找人了。
时雪凝摇头道:“其实不必如此,这迷蝶只是被吓到了,让它休息一夜便没事,本也就是养着玩的小玩意,值不得什么。”
祁文安“哦”了一声,状似无意地道:“听闻幽王妃聪慧,这次怎么如此不小心?”
虽未直接说,可他眼神中透出的意思却是在问,莫不是故意的吧?
在他人府中,拉拢主人姬妾,还送簪子和追踪香,再加上之前一直想要拉拢祁文安的行为,说出来场面难免很难看。
时雪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
一时间几人无话,祁文安亦是安静地坐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调羹,就好像那上面能开出一朵花来。
半晌他听见脚步声走进来,手指不可避免地微微一颤。
克制住自己想立刻回头的冲动,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
谈义回来了,但他身后并没有跟着人。祁文安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
“她人呢?”
谈义摇头:“她不在自己的院里,我问了下人,说她下午时分去厨房了一趟,之后便出府去了。”
祁文安心头一震,他没有限制过容颜的行动,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找人盯了她几天,后来也没再管她,只是他没想到她竟会在这种时候出府。
便是早上他不让她进院门,也不至于是赌气离开了吧?
心头有些闷,他坐在主座上,面色有些冷,并未说话,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时雪凝与祁昭珹见状,对视一眼,很有眼力见地起身告辞,没有继续因着迷蝶的事情继续纠葛,祁昭珹站起了身道:“府中若是有事,堂弟自便就好,本王先带王妃回房,明日一早便启程。”
祁文安例行公事地将他们送走,而临走前,祁昭珹还回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先前为兄说的事,还请堂弟多翻思量一下,毕竟下个月便要进京,最好在那之前想清楚,为兄在京城等你。”
祁文安知道他说的是与他合作的事,不置可否,最终目送二人离开。
一晚上闹剧连连,容颜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想到这个祁文安便觉得越发烦躁,他转身回到食案前,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随后,他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些冰冷地吩咐道:“去把她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谈义听到吩咐,应了一声,又观察了一下祁文安的表情。
多年的相处,谈义早已把祁文安看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对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祁文安看着冷清冷心,秉节持重,情绪从不外露,然而这却是多年的压力逼着他成长成现在这样的。对于无比了解他的谈义来说,还是能看出他面上偶尔透出的情绪波动。
比如现在,纵然表现地再过镇定,谈义却在他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的焦急。
叹了一口气,谈义转身离开。
他叫了几个人准备出府找人,然而刚准备出门,便看到了躲在一旁鬼鬼祟祟想凑上来的人影。
“谁在那,出来!”
春香本来躲在树后,被谈义喊了一声,吓的一抖,最后带着几分纠结的模样凑上前来。
谈义皱眉看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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