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瀚宸对这个小弟一直恨铁不成钢。

庄瀚学这家伙三十几岁了,还像个大孩子没心没肺说不上是好养活还是不好养活,有钱的时候挥金如土没钱的时候也没见他过得憋屈萎靡,一直快快乐乐。

这大概也是他喜欢这个弟弟的原因。

能帮一把这个傻孩子,他就帮一把。

十几天前他听庄瀚学说为了给秋哲彦筹钱回家就觉得不妙闹了一圈,又说要回去了。老家要是他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的地方,他们兄弟俩就不必各自离家出走那么多年了。

只怕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兄弟俩在餐馆的包厢吃饭。

庄瀚学闷头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大哥不会训话。

吃完说正事。

大哥问:“你打算是怎样?直接带着秋哲彦上门跟爸妈摊牌?”

那不然呢?庄瀚学觑了觑大哥的脸色试探地问:“……再带上秋哲彦的爸妈?”

大哥眼睛立即变得凶恶瞪着他。

庄瀚学摸摸鼻子:“我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嘛。”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说过。

大哥冷笑一声:“半年多前我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后来是谁哭唧唧地问我借钱来着?”

庄瀚学稍微觉得有点丢人。小秋最难那一阵子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大哥叹一口气:“你这个人一向以本能行动,做事总不经过大脑。”

庄瀚学说:“没出过什么差错。”

大哥说:“那是因为你运气好!”

庄瀚学不要脸地笑嘻嘻说:“运气好也是我的才能嘛。之前算命的就说我命中友人宫带紫薇遇事能有贵人相助。还是挺灵验的咧。”

大哥板起脸:“笑什么笑我不和你开玩笑你严肃点。你现在要决定的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庄瀚学:“……”

大哥看他蔫了吧唧的,又觉得小弟好可怜,语重心长地说:“庄瀚学,你要清楚你现在打算做的是什么事。你敢在外面逍遥度日真的只是因为你养活自己就够了吗?不是的,是因为你还有一条退路。就像这次一样,对秋哲彦来说是灭顶之灾,于社会上大部分家庭而言,都是沉重打击。但你不一样,你只要回头,回到爸妈身边,你依然是庄家二公子,有花不完的钱。”

“你真的和我一样出柜了,可就真的回不去了。”

“哥和你说的难听点,我能挣钱,只要我想,我照样可以找到一份高薪,你做不到。”

“到时候你就是真的只能依靠秋哲彦。你确定他真的能给你靠一辈子吗?”

庄瀚学皱起眉,他其实很不乐意大哥老是跟他说秋哲彦的坏话,尽管知道大哥是出于好心。

他家大哥就是这个性格,多疑,猜忌,开头利益,闭口得损,喜欢指挥人,还爱教训人。庄瀚学记得他小时候,大哥带着他玩,制定好计划,他注意力不集中,被别的吸引跑了,大哥黑着脸问他为什么不听话。

但就是这样他曾以为一切向钱看的大哥只带着身份证、护照和签证,几乎身无分文地跟男人私奔了。

庄瀚学说:“哥,你别老是跟我说小秋的坏话。跟挑拨离间似的,他是不是好的,跟他谈恋爱的我才是最清楚的。再说了,你自己不也和启明哥跑了吗?”

大哥自信地说:“我和启明不一样,我和他是青梅竹马,我们打三岁就认识了。你认识秋哲彦才多久,你敢说你很了解他了?他在哪读书,他的父母家庭,他的学习经历,他的恋爱经历,你能说你全都清楚?”

这题问得好!庄瀚学抢答:“我知道啊。”

大哥怔了怔:“……”

说到这个,庄瀚学可就答得上来了,他一一回答了大哥问的问题,然后说:“小秋都给我透过底了。我都没跟他问,他非要告诉我。”

大哥沉默了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样草率地直接出柜,考虑一下地点和时机。”

庄瀚学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下星期不是我生日吗?我想正好可以把爸妈都叫上,一起跟他们说这件事。”

“还有件事。”大哥说,“你说秋哲彦的投资已经谈拢了。确定吗?你出柜以后,爸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当初我走了以后,他们还用启明的爸妈威胁过我,要不是我留了后手,也不能脱身。”

庄瀚学不敢吱声了。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同等代价。

他本来是想用自由来换钱。

但秋哲彦不要钱,所以他想要拿回自由。

自由的价码是多少?暂时还不清楚。

庄瀚学眼巴巴地望着大哥庄瀚宸。

庄瀚宸正是为此回来的,他长长叹一口气,说:“从小到大,你每次闯了祸要我给你擦屁股,就会这样盯着我。”

“你如果想好了要出柜,我给你坐镇。”

庄瀚学温驯地说:“大哥你真好,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亲自回来帮我。”

大哥垂下眼睫,脸上笼上淡淡的忧悒,他在回忆往事,抬眸看他一眼,轻声说:“当年我走的时候很希望家里能有个人能帮我一下,那时你还过得糊里糊涂,婷婷她自顾不暇,当时她也不理解我为什么和男人在一起。现在你遇上了这样的状况,我是你大哥,我总不能让你孤助无依。”

庄瀚学便露出个笑脸:“大哥你待我最好了,我再请你看电影去。指不定到时候用不上你帮忙呢?你请了假过来也不能浪费了,四处玩玩吧?这么多年s城变化很大呢。”

大哥再刻板,也被他感染得微微笑起来。

说着说着,庄瀚学想起一件事,他说:“对了,哥,之前我们不是说过我们爸在外面还有个刚满十八的私生子吗?”

大哥像是听到了什么脏耳朵的东西,嫌恶地皱了皱眉,颔首:“我记得,怎么了?那女人处心积虑地生个儿子,必是要作妖的。闹到家里去了吗?”

庄瀚学摇摇头:“没有,本来我们爸说要带我去见我们那个弟弟。那小朋友叫江修文。我跟你说,特别巧,我不是先前有做自媒体吗?他居然是我的粉丝。他不知道我是谁,给我把底儿都漏了。我给你看看。”

庄瀚学掏出微博给大哥看聊天记录。

刚打开,庄瀚学发现居然有新发来的信息: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