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不知其中道道,见他欣喜若狂,心里暖洋洋的:“让大仙担心了。”

“哼。”仲世煌很不给面子地嗤笑。

白须大仙面皮千锤百炼,岂是等闲物,权当没听到,对温故嘘寒问暖了一番,“你的身体我已经泡好了,回头就给你送来。”

温故:“……”听到“泡好”,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泡面。

仲世煌道:“现在。”

白须大仙道:“闫爻刚除,天下未定,先缓一缓。炼制魔鼎更要紧。”

仲世煌抱胸,抬下巴,望了一眼天,突然又恶狠狠地低头看温故。

温故愣了下,反应过来:“哦,对,我自己去。”

“你敢!”仲世煌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他,又抓了个空,转头看白须大仙。

白须大仙顶不住仲世煌炽热的眼光,叹气道:“我将他的身体取来,你炼鼎。我们分头行事,如何?”

温故没想到几年未见,仲世煌已然成为让白须大仙忌惮到吃瘪的存在,不禁面露异色。

白须大仙拉着他吐苦水:“这些年,仲仙友炼鼎我炼命,天天东奔西跑,半刻不得闲,一身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了。”

温故看向仲世煌的眼睛满是柔情:“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炼制成乾坤荡秽鼎,你一定付出很多努力。”

白须大仙:“……”他刚才哭诉的重点是这个吗?

仲世煌神色柔和几分,但看着温故比红雾更飘渺的魂魄,脸又冷下来。

温故被忽喜忽怒闹得一头雾水,正想提问,就听白须大仙口气不善地说:“闫爻已除,道友来迟了。”

就是看到红柱消失,知道闫爻已除,张崎才大着胆子过来。他原想向温故讨个人情,将要求放低些,见白须大仙和仲世煌两人,一个排斥,一个审视,不由害怕,身体往温故背后缩了缩,小声道:“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故还未开口,仲世煌就目露凶光:“什么话不可以在这里说?”

明明初次见面,张崎见他却如老鼠见猫,莫名地充满畏惧:“是些私事。”

“私事?”仲世煌将最后一个字拖长音,带着明显的质疑。

白须大仙干笑道:“公事为重,私事靠边。眼下最紧要的是将乾坤荡秽鼎的魔气去除。它守护凡间上万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仲仙友施以援手。我这就回天宫,将温故的躯体拿来。”

他拉着张崎要走,被仲世煌拦下,“你还没说私事。”

温故想了想道:“是为了那些东西?”

张崎眼睛一亮,苦着脸道:“不是我借此推脱,可是你要的东西数量委实太过庞大,我孤身一人收集这些东西怕要数百年。我并非不愿,只是再过两百年六十年就是我雷劫之期,我想……是否能够拖延些时日,待我渡过雷劫再说?”

温故看看他,又看看仲世煌,有点心软,暗想:当初要不是他轻信赵铭,搞砸喜事,自己焉能与仲世煌相逢?算起来也是因祸得福。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可恶,可恨,结果却十分可爱,放一马也可。如此想,便道:“也好。渡劫前,你给十分之一,其余以后再说。”这是变相地减了九成。

张崎讷讷道:“两百六十年交这么多,怕是有些难度,可否再宽限些日子?”

仲世煌不知来龙去脉,只觉这人说话结结巴巴,形容畏畏缩缩,十分碍眼,不耐烦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来那么多的讨价还价?”

张崎心头一动,见温故飞升以后就隐隐产生的念头终于破土而出,“我愿意!”

仲世煌一怔,想说还债哪管你愿意不愿意,你愿意不愿意都是一个结果!

白须大仙回过味来,瞟了眼茫然无知的温故,暗叹了口气,十几年的相处他很清楚仲世煌对上温故的事情会变得多么执着恐怖,万一让他知道张崎与温故差点成亲,后果不堪设想,当下拉着张崎就走:“找东西不必急于一时,来来来,我跟你讲讲渡雷劫的知识要点,你拿笔记下来,用心掌握,到时候用得着。”

仲世煌挑眉看着白须大仙仓皇的样子,身影一闪,拦住张崎的去路,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张崎:“你叫什么名字?”

张崎恭敬道:“张崎。”众仙除魔时,他远远地看了,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相貌俊美,气势非凡的男子是除魔的主力,猜测他在仙界的地位非同凡响,不敢得罪。

“与他怎么认识的?”

张崎顺着仲世煌的目光看温故,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们的洞府在同一个岛上,是邻居。”

白须大仙知道是自己露马脚,反倒淡定下来,笑眯眯地捋胡子,一派仙风道骨。

但他前后不一的言行更让仲世煌起疑。仲世煌猛然想起心头的一根刺,突兀地问道:“你是与温故拜堂成亲,差点双修的那个人?”

张崎一惊,头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

白须大仙扶额。

看着仲世煌骤然阴沉的脸色,温故的粗神经终于被磨细了,解释道:“没成。”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