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王三郎扎完针灸,道衍诊过脉后,又唤来秦念西诊脉,她只诊完又是笑而不语。

道衍法师诊过这回脉,心中虽仍旧疑窦重重,却又觉得亮了一点。因对明夫人笑道:“夫人且宽心,小公子这一向比前两年要好,贫道如今感觉这路子应是对的,但还需仔细参详。夫人若允,待贫道去信见告家师,家师必有高见。”

明夫人见道衍如是说,哪有不允,反而问道:“道长恕罪,那江南西路万寿观地处君仙山,本是人杰地灵之所,只不知我儿去此处养病,会不会更好?”

道衍法师却摇头道:“小公子此时尚且不宜远行,待得贫道为其调养一阵,再看结果。”

明夫人只得作罢,但笑道:“如此,有劳道长,多谢道长仁心仁术。”

二人聊过几句之后,道衍便带着秦念西回得院中,替她施针。两人又讨论起王三郎病情。

道衍昨日与秦念西聊过之后,今日为王三郎施针时,调换了一些穴位,多取生发循环之穴,扎完之后,立竿见影,脉象竟有所增强,因又多了一些信心。只对秦念西说道:“如此,只其先天不足,这生机之气也不知能否充盈延绵起来。且他这弱症由来已久,贫道并不敢过于用气,怕过犹不及,反伤其身。”

秦念西笑道:“道长思虑得十分周到。王家哥哥想必这些年来还是进了一些好药的,只是药三分毒,而且他的用药还要讲究四时。那道家药膳此时正好得用,道长不妨给王家哥哥用一用。”

道衍听罢怔了一怔,随即苦笑道:“这药膳一途,贫道并不擅长。”

秦念西接道:“那观中可有长于此道的道长?”

道衍摇头:“据贫道所知,没有。这京城万寿观本就医术一道比江南西道万寿观大有不如,如今观中诸道都不喜研习此道。”

秦念西知道,这药膳本是葛仙翁后人葛洪所创,后世有虽有传人将其发扬光大,但毕竟于医学及厨艺均属杂途,研习者并不多,逐渐断了传承,只剩了一些药膳谱。前世秦念西去得清风院之后,实在太过孤寂,才认真研习了一番,并创出了很多新的药膳。

想到此处,秦念西道:“且让我先想想,想好之后再请道长过目。”

道衍笑应:“没想到小施主连此道都有涉猎,贫道拭目以待。”

“此道并不高深,不过是闲来多花些心思罢了。”秦念西摇头又道:“时日还长,徐徐图之吧。只不能让他再换大夫,还望道长相助。”

道衍惊异道:“如此说来,小施主对这先天弱症,有应对之法?”

秦念西摇头道:“在我所看医书里,有些杂乱零星的法子,但个人病状不同,我并无把握,有些地方没有想明白,还得向太虚真人讨教一二。但他这病属先天,迁延数年,绝非一日之功,只怕要多多辛苦道长。”

两人商议完,针也施完,道衍告辞后,赵嬷嬷服侍秦念西起身喝水,略带惊疑问道:“姑娘如何,如何还能替人治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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