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说:“也不马上就开,那些老板说现在单店盈利越来越小,想赚钱只能是连锁。我觉着对,你看老冯,现在啥啥都贵,原材料涨价,调料涨价,猪蹄子都三百五一件了。还有,员工工资一直涨,估计年底两千块钱雇服务员都费劲。啥都涨就菜价不敢涨,涨了就没人吃。

现在咱家一个月能看着六万块钱利润,以后能看着四万就不错了,兴许连四万都看不着。这要是两家店呢?咱们不多算,就打一家店三万,两家店不就六万,要是三家不就九万?”

“那倒是。”老冯点下头,然后问:“我问你,开第二家店要是赔了呢?”

“凭老谭还能赔?”

“老谭要是不干了呢?”

“不可能不干,给他涨钱,再说他也不是那样人。”

“跟你说人心隔肚皮,谁也没钻谁心看去。”

燕子推了下老冯,顺势把头往后仰仰,这个距离能把老冯尽收眼底,说:“老冯,我觉着你对老谭有点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我有啥不放心的,就是提醒你一声,别自己是老板,饭店还人家说的算。”老冯说。

燕子拿眼睛盯着老冯,想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脑袋里合计着老冯说的话还是认为老谭不是那样人,觉着老冯多想了。

但老冯的话无疑让她多想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老冯开始不信任老谭,而这个不信任显然是出在这次出去考察上。

她笑了,伸手摸了下老冯的脸,说:“你呀,是不是对我不放心?”

老冯像被人踩住尾巴一样的不自然,但是多年的书记不是白当的,但应付这小小的尴尬还轻松自如。

“对你不放心对谁放心?半路夫妻老来伴,你现在可是我手心里的宝。”老冯说,满脸微笑。

女人容易被这种话打动,尤其是睡在一个被窝的时候。燕子也没多想,觉着老冯是在乎自己。

是的,在某种角度上讲,这确实是一种在乎。

夫妻间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并且有自己的儿女,当人到中年后可能没了那么多的亲昵,但有了无坚不摧的信任,这时候的在乎是给对方更多的很自然的关心和体贴,经常会忘了自己。

如果是后在一起的,很多时候会有一种比较狭隘的思维作怪,认为对方只是个伴儿,在乎的是这个伴儿走了,可能很难找到下一个。

两个人没领证结婚,只是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而已。

老冯心里喜欢燕子,也爱她,但绝对没有像对原配那样的喜欢和爱。他能够给燕子投资,很大程度是觉着人家已经跟自己过了,就算娶个媳妇还得给彩礼呢,人家啥也没要,并且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何况开饭店是正事,没理由不拿钱。

同时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不能没有这个女人,所以就在乎起来。男人嘛,都有小心眼的时候。即使知道自己的女人不会和别的男人乱扯,也不愿意见到和别的男人一起外出,更不愿意听女人说自己以外的男人好。

所以,他对燕子的这次出去考察有些忌讳和反感。这也不是对老谭不信任,只是心里不得劲儿而已

当燕子说要开分店的时候心里更不得劲儿,首先想这一定是老谭撺弄的,要不然燕子不会有这想法。然后想的是如果真开了分店,燕子会很忙,而在他传统的思维里女人不该出去抛头露面,虽然自己总说女人该自立自强,但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到了自己身上不认可,觉着女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做个小女人最好。

他看饺子馆的一切都是老谭在操作,想的是有一天老谭不干了,那么他找的人也会跟着一起不干,到时候饺子馆就得黄铺。这是他所担心的。

他的意思是燕子从现在开始学着管理,同时找两个不是老谭的人安排进厨房,学习饺子和菜品制作,万一哪天老谭走了,厨房有人会做这些,和以前一样,不至于影响生意。

这想法无可厚非,打算也正常。但无疑显露出了对老谭的不信任,而这种不信任又是建立在燕子对老谭崇拜式的信任上,或者说,现在的老冯有些吃醋,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过度信任别的男人,这叫他不得劲儿。

尤其自己还是和燕子搭伙过,这种没有法律保证的婚姻很容易说散就散,何况自己比燕子还大十多岁。

有心和燕子领证结婚,但一想到箍在他们老冯家男人头顶上的那个魔咒就心有余悸。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没有继续发丧一个老婆的勇气。

所以说他现在很矛盾,有点后悔当初叫燕子开饭店了。

没开饭店的时候没这些事,燕子在自己身边小鸟依人。每天回家能吃到可口的饭菜,享受到无微不至的体贴服务。现在不行了,燕子忙饭店的事,每天比他回家都晚,到家后倒在床上就睡,想唠两句嗑儿都费劲。

尤其最近,回家更晚了,经常是喝完酒回来,一问就说陪客人喝的。自己总上饭店知道咋回事,之所以把老板娘喊过去陪喝酒,无外乎是觉着老板娘长得漂亮,想借着喝酒的机会沾点便宜而已。

这也是叫他心里不能忍受的。

还有,老谭把饭店做的风生水起,燕子总在他跟前夸老谭,开始的时候还行,能够接受,时间长了就有些嫉妒,心里不平衡起来我拿钱给你开饭店,你倒好,说别的男人如何如何厉害,我算什么?

男人呀,一旦小心眼儿起来比女人都严重,尤其像他这种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的人,更邪乎。

他担心燕子和老谭在一起时间长了,会喜欢上老谭,那自己就丢人丢到家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