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初穿着拖鞋站在贺行的面前认真而又细致地帮他把头发一点点地吹干。

关掉电源,关初转身把吹风机放在梳妆台上,突然感觉腰间一紧,对方没有收敛力道关初惊慌失措之下猝不及防地重重坐到了贺行的腿上。

身体传来的真实反应让关初有些心惊她僵硬地靠在他的怀中动也不敢动。

所以她这算是惹火了吗?

关初低头抖几下睫毛,不敢对上贺行火热深沉的目光。

“这就紧张?”

贺行扶着她的肩膀,面向自己,伸手把她披散下来的头发拨到一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

“关关,我已经给你足够的时间,你要尽快调整好心态,毕竟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

仿佛是怕她不能完全听懂他话语中的含义,贺行缓缓地低头细长的手指轻柔地捏着她的耳垂同时劲瘦的腰腹用力地贴过去在她柔软的腰侧缓缓摩挲。

“我我尽量。”

关初的手指搭着他的肩膀欲哭无泪地张张嘴,耳尖红得像饱满的石榴粒。

“乖,别紧张。”

双手捧起她娇嫩红润的脸庞面对着自己她的眼睛里似乎弥漫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贺行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啄两下然后弯腰把她抱起来,转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看着她逃也似的卷进被子里,翻身躺在大床的里侧,贺行用拇指揉揉眉心宠溺地笑笑,嗓音放柔,“放心,现在不碰你,我言而有信。”

贺行站在床边,眸光深沉地盯着她的侧颜,好半晌才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关初紧紧地闭着眼,细白的手指用力地抓着盖到胸口的被子,在冗长的黑暗中,她灵敏地听到男人脱了鞋上床的声音。

仿佛是条件反射性的,男人温暖的身躯刚一靠近,关初就下意识地往旁边缩缩身子。

“别动。”

贺行温热的手掌终是贴上来,霸道地从身后揽住她的腰。

“我有点热,你松开我吧。”

关初小声地提出建议,却直接被男人赤,裸,裸地忽略。

“睡吧,再乱动,我就亲你。”

大概是因为贺行的态度发生转变,关初突然觉得很怀念之前那段盖被纯聊天的时间,因此一整晚她都紧绷着神经,这一夜睡得并不舒坦。

第二天关初醒来,觉得浑身肌肉都特别的僵硬,脑袋也沉沉的,整个人很没有精神。

“昨晚睡得不好?”

关初揉着酸痛的脖子从床上坐起来,一抬头,便看到身高腿长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床前,慢条斯理地穿着衬衫。

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白色的衬衫穿在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就多一种清冷禁欲的味道。

关初懒懒地伸个腰,光着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

我睡的好不好,你心里没点数吗?

充当一夜的人形抱枕,现在全身都酸痛得厉害。

关初冷哼一声,梗着脖子撞他一下,然后拉开衣柜,从里面又抱了一条被子出来。

贺行退到一边,细致地整理着衬衣的袖口,目光盯着关初看几眼,清亮的眼眸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

“以后你盖这条被子,我们分开睡。”

贺行修长的手指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睨着关初。

“是我昨天的话让你觉得有压力?”

贺行知道自己昨晚提的要求有些冒失,这也是他昨晚听到易景晨回国的消息后的最真实的反应。

他想拥有她,哪怕她还没对他产生感情。

贺行幽幽地叹了口气,迈着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她手里的被子,又重新塞回衣柜里。

“关关,我们结婚快一年了,贺家的家训你应该还没听到过吧?”

贺行缓缓关上衣柜的门,转过身来,眼神认真地看着关初,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来。

“什么贺家家训?”

完全都没听过。

关初微微皱眉,下意识地追问。

贺行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端着一副严肃认真的态度说道:“贺家家训是祖辈流传下来的,对子孙后代的训示,凡是贺家的人都要遵守,并且要严格要求自己。”

说到这里,贺行刻意停顿了一下,波澜不惊地观察一下关初的反应,清咳一声,继续说道:“贺家家训的第一条便是一张床一辈被子,所以无论贫穷疾病或是任何苦难,夫妻之间都要睡在一起,盖一条被子,这样婚姻才会长久。”

有这条家规吗?

关初有些狐疑地打量了贺行一眼,有些感觉到不太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奇怪,她又一时间说不出来,只能愣愣的点头,算是勉强接受。

贺行几不可察地扬了扬嘴角,温暖雅致的手掌在她的头顶轻揉了几下,然后重新拉开衣柜,提一件黑色的商务西装出来。

他的目光在一排悬挂整齐的衣服上面掠过,然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淡淡开口:“周末有时间的时候,可以看着帮我置办几件衣服。”

听到这句话,关初有些疑惑地向他看过去,透过敞开的宽大衣橱,看到了里面简约整齐的一排排衣服。

他会缺衣服穿吗?

几十万的风衣说丢就丢。

但关初却没有当面拒绝他的要求,沉默一会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穿的衣服尺码?”

贺行的视线在她素面朝天的小脸上凝视片刻,见她的表情始终淡淡的,猜想她可能是有什么顾虑,因此果断大方地走过去,张开双臂向她紧贴了过去。

“你干嘛?”

挺拔颀长的身躯笼罩过来,关初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有些不解地仰头盯着他的下巴。

“让你抱一下,这样你就心里有数了。”

“不用了。”

谢谢。

衣柜里的衣服上面都有吊牌,她自己不会去看吗?

关初有些无语地撇撇嘴,目光审视地打量他几眼,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老婆对我产生戒备,都不让我抱了该怎么办?

一直到公司,贺行的心里都在苦恼着这个问题,因此办公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也带着那么几分不好看。

不知道过多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了几下,贺行还没有应声,沈川北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哥,你说易景晨突然这时候回国,是不是为东城的那块地来的?”

东城的开发是政府新一年的重点项目规划,各大集团都有意参与竞标,因此易景晨这时候回国的动机,就透着那么几分的不对劲。

易景晨的公司虽然是最新创立的,跟云城那些大集团相比,显得十分渺小与微不足道,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对方的公司是依靠杨氏集团的人脉与名头才发展起来的,因此沈川北觉得易景晨有杨氏公司做靠山,业务能力自然不能小觑。

贺行现在满心思都放在该如何与关初改善关系上,哪里还在意别的男人回国的动机。

反正不管对方的后台有多么强硬,自他接管公司以来,凡是他想得到的项目,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贺行在事业上的野心与能力,从来都是骄傲与自信的,唯独在感情上面,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全无半点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样子。

想到那个女人,贺行轻轻地揉了揉眉心,幽幽地长叹一口气,目光睿智冷静地扫了沈川北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管他易景晨是因为什么回来的,难道堂堂沈氏集团的总经理,还怕他一个杨氏公司的狗腿子?”

虽然易景晨在大学时的成绩不错,但论起能力与手段,与他们这种从小耳濡目染的人来说,还是差一大截,因此,贺行根本就不怕跟对方在商场上正面较量,只要易景晨不要来破坏他的婚姻就好了。

看着贺行那稳如泰山的姿态,沈川北的心里似乎也有底,不过联想到刚才他对易景晨的不屑一顾,沈川北有些玩味地挑挑眉,心道:论起毒舌,还是我行哥。

人狠话不多,却句句都能说到点上,就连比喻也是如此的清新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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