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办公室的影壁墙上正挂着一张脑部片子,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小王医生一起坐在对面,余望主任站在影壁前,一边指着片子中的一小片阴影一边同医生们谈着自己的治疗方案。
“出血不多,在可做可不做之间……”
“病人原先是做什么工作的?家庭收入情况怎么样?”一个稍胖的戴眼镜的白大褂说。
余望摇摇头,苦笑笑:“是条干鱼,别说家庭,到现在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人知道!”
“怎么会这样?”一个女白大褂说。
“可不就是这样——救护车拉来的,一个不小心,竟拉来了一个未名病人。”
“这事余主任跟院长汇报了么?像这样的病人,院里最近是有内部规定的。”
“敢不说吗?”余望说着便埋怨道:“这种事,说起来最为难的还是咱们这些搞临床的——像这样的病人,你不敢不收,却又真不敢收,两头为难!”
“可不嘛!”女白大褂说:“不收,社会舆论能压死你!收了,别说多,哪怕就一个,一年的创收就泡汤了。”
“院长怎么说?”眼镜这会儿问道。
余望叹口气:“唉!还是书归正转,大家先听听我的方案吧。”
“别!”女白大褂扬手制止了他,道:“你那方案先等等,还是先说院长大人的意思是正经,须知咱们的方案再怎么可行,还得跟上头保持一致才是,不然,咱们今儿讨论的这一切都是白废。”
余望见却不过,才无奈地垂头说:“说了——先收着,按常规处置。”
“按常规?我们这儿又不是化验科,什么都来个常规,病人一个人一个样,怎么常规?”
“院长的话我大致理解……”
“算了,你理解就好,现在这事儿,还是不要说破的好。”
“也是。”
几个白大褂正在这里大放厥词,就听得门被敲响了。
“请进!”余望对着门喊了一声。
小王医生走过去拉开门,认出来者正是他先前看到的单良和单秀。
余望看着开着的门和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我们这里正忙着在给病人会诊,你要有治疗上的事可以找护士站,其它要等等再说。”
单良站在门口,嗫嚅道:“我们的确是有事。”
余望挥了挥手:“先在走廊里等会儿吧!”
单良和单秀便退了出来。两个人站在走廊里,一时都无话可说,只是不时地相互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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