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却是连萧熠之自己都有些愕然。想是没料到他会这么急于和安绾月解释这件事。
但他与柴萱一直以来确实属于“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几年前,柴王妃曾找上他的母亲,想把柴萱许配给他,一来是因为柴萱对他颇上心,二来是想借此机会,试图拉拢他的父亲,让萧家也成为太后一党的势力之一。
他的母亲自是知道其间的利害关系,以他年纪尚轻,未及弱冠为由婉拒了柴王妃的提议。自然那年柴萱的年纪也颇轻,堪堪不满十三岁。
后来,他父亲不幸病故,他为父守孝三年,终身之事更被搁下了。
他和他的母亲皆以为柴王夫妇会在这三年内替柴萱另觅个如意郎君,哪知,柴萱却放话说要等他三年。
她这般说,别的对她本有意的王孙公子,自不敢再上门提亲。
皇城中的人提起这事,只道他艳福不浅,却不知柴萱的一厢情愿实是让他难以消受。
他对柴萱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且他与柴王政见不合,各为其主。萧家与柴家合该泾渭分明,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做柴王的女婿。
可不管他怎么明示暗示,柴萱就是一副“非君不嫁”的样子。
今年,眼瞅着三年孝期已过,只要他待在家中,柴萱就来痴缠他,想必在萧府四周还布了线人。不然也不至于他昨晚才刚回家,她今早就找来了,还知道他受了伤,把安绾月带回家的事。
她这样的行为,道是痴情,于他而言,不过是徒增反感。
安绾月听到萧熠之特意和他解释他和柴萱之间的关系,倒似怕她吃醋一般,淡淡道:“萧公子和柴姑娘之间如何,本是与我无关的。”
萧熠之听到她这么说,眼里隐隐有些失落:他说那句话时虽是有口无心。但话说出了口,不免期待能从她的神情与言语中捕捉到一些别样的情绪,哪怕她只有一分的在乎,他也能产生十二分的欢喜。
到底是他自作多情了!
日光极淡,天幕也只是浅浅的青。一阵风吹过,吹得近处的一架蔷薇花枝乱颤,粉嫩纤弱的花瓣随风扬起,亦吹得二人衣袂翩飞。
几点绯色落在了安绾月云髻斜绾之处,他的右手指尖微动,正想替她拂去发上的落花。
安绾月回过头来,目光却落在了他的右肩处。
想着他左手不便,她便抬起手来,往那上面轻轻一扫。
柔荑拂过,花瓣纷落,他侧过脸,这才知道原是他的肩上亦沾上了好些蔷薇花瓣。
原本失落的心,因着她这随意之举,又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安绾月见他星目含笑,望向她的眼神极是温柔,默默地放下手来。
发觉她脸上隐隐有些羞色,他心里一动,莞尔笑道:“我吩咐厨房备了早膳,应快好了,我先送姑娘回栖云居用膳。”
“好。”她点了点头。
昨日萧熠之煮的木槿花粥甚合她的口味,她现在对萧府厨子备的早膳倒有几分兴趣。
绿萌萌喝够了水后,便站在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上梳弄自己的羽毛。它扭首轻啄了下羽勒,又拍了拍翅膀,抖掉身上的水珠,嘴里发出了惬意的鸣叫。
“萌萌,回去啦。”安绾月喊道。
自这鸟到了萧府后,便不□□分。她有些担心它沾染了俗尘种种后,以后再回到山上,会不习惯。毕竟,这是只骨子里很喜欢热闹的鸟。
绿萌萌拍了拍翅膀,又抖了抖冠子,很不情愿地回道: “我都听到了,萧熠之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却没有给我准备好吃的,证明萧熠之根本没有把本鸟放在心上,本鸟不回去!”
矫情得很,如果不是因为有旁人在,她现在一准跑过去,抓起它的脚爪,就把它倒拎着走。
萧熠之见鸟没有飞回来,安绾月似不大高兴,想着若是他的马不听话,他这个做主人的心里也会不太好受的,便自作主张地飞身上去,抓住了绿萌萌。
绿萌萌拍了拍翅膀,原本打算飞走,谁知,却在须臾间就落入了萧熠之手中。
擒到绿萌萌后,萧熠之双足一点,又把它送到了安绾月面前。
这一来一去,不过只在短短须臾间,安绾月不禁在心里感叹:好厉害的轻功,而且看路数,跟她的是如出一家。她的武功是她叔叔亲自传授的,难不成萧熠之的师傅竟是她叔叔?
她心下惊疑,脸上却没表露出多少震动,略一颔首道:“公子轻功真是了得,不知师承何处?”
萧熠之不疑有他,一五一十地解释道:“家师乃是陵门传人顾仲。”
“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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