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春看着窗子外面的一方天地,见乱石竦峙间中隐约透露出一丝天光,山音鸟鸣不绝于耳,这般好看的景色,自己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看的过来,师父所说的无情道修炼起来是什么样子,对他来说更是前途茫茫。
据典籍经书里记叙,修行无情道的道人要么最终身死道消,要么鱼沉雁杳,纵然青禾道人一心想他修习,最终也只是找到了一枚有关无情道的竹简而已。
关于修成了的记载没有,一旦道破的后果也没有。
谢挽春踏出了盛渊的院子,他心事重重,原打算回屋休整休整,研究一下竹简上记载了什么,可走着走着,便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藏经阁前——颇有些威风的一处坟头,坟头两边竖着白幡,鬼气森森。
坟头突兀地安在钟灵毓秀的南冥山,坟头前面放着一处界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南冥禁地,擅入着死。
南冥山立派久远,到了青禾道人这一代已经落寞了,山上千百间的大屋不知多久没人到访,然百代经天纬地的大能留下的经卷秘籍却永远留在了南冥山,也许是前几代先人预料到了后人也许无力守护这些经卷,便将藏经阁用道术将自己的坟结合在了一块,只有南冥弟子才能进入,至于那块界碑,只是为了吓唬外人用的。
谢挽春以手作结,便看着界碑虚化,他一步踏入,藏经阁的真容便展现在眼前——沉金古木一样的屋室足有六层,屋身贴了不同的符咒,大部分是用来防潮防虫的,他推开沉重的门,原本漆黑的一层便明亮起来。
经卷古籍层层叠叠,将这一层堆的没法落脚,随便抽出一卷丢到别派,修士们一定趋之若鹜。谢挽春时常想,南冥山既然有这么多先辈留下的典籍,怎么到他这里落败的这么凋敝?
谢挽春上辈子想,这也许和盛极而衰是一个道理,看这一地的不凡的秘籍就知道南冥山以前是个高门大派,谁知道是不是一场修真界的天灾或者因为争夺典籍而吃了败仗?
而等他修炼到登峰造极的时候,却没调查出半点关于南冥山的传闻,仿佛南冥山从来没被修真界听说过一样。
就连自己的出身,旁人也只知道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头里出来的,按理说南冥山祖上应该出了不少大能,可偏偏没在修真界留下蛛丝马迹。
谢挽春迈过一地经卷,来到了六层的最上一层,这里收录的是南冥山弟子的生前过往和死后归处,他从前没来过这里,现如今却想了解一下前人究竟有何丰功伟绩。
不会手里拿着绝世秘籍,结果都是一群草包吧?谢挽春心道,果然南冥山的弟子到他这一代就没有成器过。
谢挽春思量着,刚想推开这一层的门,可眼前的这扇门却仿佛被钉死了一样艰涩,好像是被施加了符咒。谢挽春疑惑,以前这门和其他五层一样畅通无阻,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难道是……师父干的?
谢挽春复又仔细琢磨了一下门上刻录的符咒,心道不像,这门上的符咒正道罕见,多是邪魔外道拿来用的,上辈子谢挽春就用过,这符咒落成之后,无论周遭灵力有无,都可以平安无事地完成施符者的命令,如有人硬闯,这符咒便会强悍地击杀外人。省力又好使。
不过李生大路无人摘,这种好法子必然阴邪,师父一定也知道,况且哪里有往自家传家宝堆里放这东西的?
谢挽春见推门无果,也没气馁,下次直接叫师父给他打开便好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手的灰,掏出手帕擦了擦,打算无功而返。
而下一刻,一声洪亮而带着希冀的声音响起,差点没把他吓得直接靠在门上!
“师兄!!”李夙站在谢挽春不远处的身后见着他,一脸得逞的模样,好像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吓他一跳。
谢挽春迅速正好了身体,横眉微敛:“不成体统!李夙!你再大声一点,就能来给我哭丧了!”谢挽春眉间隐怒毕现,他忽然想到,他以前死过的那一次,居然没人给他哭过丧!
想来也是对的,那次他将师弟师妹安置在别处,自己孤身一人回到南冥山,身边一个亲近熟识的都没有,在自己被挫骨扬灰之时,哪能有人给一个臭名昭著的邪魔外道哭丧呢?
谢挽春眼中一片不甘和失落,并且狠狠地瞪了李夙一眼,教李夙看去了,顿时慌神。
他连忙跑到谢挽春跟前,那双杏眼暗淡了几分,道:“对不住啊……师兄,我哪里知道你能被我这么一喊给吓到……虽然我本来是想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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