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一片寂静,在场这么多人,却是鸦雀无声。

李不愁死死咬住唇,褪去惊讶的双眸盛满了怒火,他站在虞令葆的身后,瞪着谢安晨。

萧云谵最是敏感,率先察觉到不对劲,他没起身,坐在原处一动不动,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眼睛一瞬不瞬地只盯着虞令葆。他的脊背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只待虞令葆一声令下,随即暴起!

满厅的人,只有赵翊最是安然,他端着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自己一手安排的好戏。

宿雁岭的这个宴客厅,布置得很是奢华,头顶上方悬着的是无比精致美观的琉璃灯。光线倾洒而下,映照在孤身站在厅中的谢安晨身上,衬得他身形更是瘦削苍白,清秀的面容上有遮不住的病色。

在赵翊看来,这般病弱的谢安晨却是一把剑,一把无比锋利且直取虞令葆心头血的一把好剑!

谢安晨很安静。

自他出现,不管虞令葆的情绪多么的激动,他都安然处之,只是在听到虞令葆这番话时,谢安晨的眸色一暗:“是啊,最该死的人是我,偏我就是没有死成,萧大哥他……”

“我说了,不许你提起义父!”虞令葆咬牙切齿,她好想立即拔刀,立即将此人毙杀于刀下!

“我知道你恨极了我,可是令儿,”谢安晨把怀里一直抱着的黑色木匣递了过去,“这个,应该是你最想要的。”

虞令葆脑海中嗡的一声响。

她最想要的……

她最想要的就是时光能倒流,回到义父认识这个谢安晨之前,她会拼尽全力阻止他们认识。

如果义父没有与这个在刻意安排之下相遇的所谓知己好友相识,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她现在还会是暮云山整天扛着刀傻乐无忧无虑的少掌门,义父还会笑着骂她这么大了怎么还贪玩……

眼睛直直地盯着谢安晨包子抱在怀里的那个黑色木匣,虞令葆陡然心生怯意。

她不要!

谢安晨都好好地活着回来了,义父一定也可以的。

她才不要去看,她要立刻赶回去!

义父肯定在暮云山等着她呢!

一定是这样!

虞令葆抬步往外走,却发现自己双腿抖得厉害,身子一歪,竟然摔了出去。有人及时伸手拉住了她,她也恍若未觉。

“姐姐……”

轻轻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这是萧云谵的声音。

萧云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他始终安静地守在虞令葆的身边。

“你是不是很疼?”萧云谵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下,看着湿漉漉的手指,他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哭了?”

哭了?

虞令葆伸手抚了抚脸,触手全是湿意,原来,她早就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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