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霜嗤笑,转而抬眼看江如吟,“你本不必趟这浑水,置身事外,明哲保身当属明智之举,如今,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世间人情,小姑娘懂的这道理。江如吟并不惊讶,她一向有主意有思想。

三月天,夜间凉,她从坐箱底下拽出一条狐毛大衣给她盖上。

夏小霜一惊,抬头就撞进了一个眸子里。

温柔,雅静。

她说,“我家也有一间药铺,多少有些担心。如果药材行业出现问题,谁也不好过。”

夏小霜身体一怔,而后语气冰冷。

“二奶奶,还真费心了。”

嘴角擒了一抹癫疯的笑,又苦又涩。

果然,她救自己,有私心。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时府。为了不被人发现,马车停在偏院,车夫朝轿内低喊了句。

第三次回到这里,正门那边灯光照的周围小片亮如白昼,四个大灯笼两个石狮子,门扉紧闭,一对铁环冷硬坚固。

她裹了裹身上狐毛大衣,身体竟忽然发冷。

冷气像是从脚底上蔓延的,冷的她肩膀发抖。

三月夜,竟真透骨的极冷。

江如吟拉了她一把,独自往偏院里走,“看什么呢?”

她淡淡回应,却有意和江如吟保持着步伐的距离。“哦,没什么。”

偏院的看门伙计打着盹儿,见到江如吟猛然醒了来,挠挠头,关了小门。

一路上,没什么人,安静的很,有一间屋子倒与别处不同,里头有喧闹声传出,大概是四个女人,像是在打吊牌。

夏小霜好奇的看了那屋子一眼,突然一个穿绿襦裙的女子开了门,身形歪歪斜斜,像喝了醉酒,快步走来,拦住二人的去路。

那人二十来岁的模样,头上戴了朵粉红芍药花,嘴巴抹了大红色口脂,给人艳丽的感觉。

女人脚步漂浮,拿手指戳了戳江如吟的胸前,“二奶奶,您又是带了哪门子亲戚回家?”

江如吟拿掉女人触碰自己的手,狠狠甩掉,“魏茗,你又喝多了!”

女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我没喝多,没喝多。”

江如吟不再管她,转身就走。

女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小霜的瞧,夏小霜看了一眼歪在地上的女人,正准备走,却抬不动脚。

低头,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脚脖子。她瞪大了眼睛,涂了凤仙蔻丹的长长指甲,触碰到了肌肤,轻微刮刺,心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三奶奶,你抓错人了。”她惊慌之下,用手试图拿掉缠住自己脚的手。

这个女人,爱打吊牌,她想起时听白口中的人,貌似是他最不屑的人。

魏茗眼里忽然变得无辜,赶紧松了手,“哦,抱歉。”

江如吟听到声音回头,皱眉,“小霜,你别理她,她脑子不好使。”

附近下人听到动静赶来,搀扶起魏茗,魏茗还想说,胃里一阵翻滚,倒在一颗树根下吐了,“二奶奶,你放什么狗屁,我算账比你精!呕……”

江如吟也不生气,吩咐下人,“把三奶奶送房休息,熬一碗安神汤让她睡觉,那屋里打吊牌的人,轰出去吧,整天搞得乌烟瘴气。”

夏小霜跟在江如吟身后,走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三奶奶魏茗几乎被下人拖着走的,没有一点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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