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忘掉一个人,有两样东西最有用,一是时间,二是新欢。
既然时间是无法左右的东西,那么,就用第二种吧。这是杨玉清在决定整容的时候,朦胧浮现在心头的想法,变了脸,完成了准备工作,这个念头变得清晰起来。特别是现在,工作上的没有安全感,让她把婚姻当成了唯一的出路,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来解决所有的问题。
杨玉清的个性,不可能落落大方、大张旗鼓地开启征婚模式,昭告天下,也不会主动托熟人介绍,于是,她选择了当下流行的方法——社交网站。
选定了一个社交网站注册之后,她又有点放不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在一边观望着,不发言,也不参与到视频交流的房间。但会忍不住去看那些打招呼的人。“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丑的人,这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她看那些相片,第一眼就PS掉了。甚至,内心深处,有种被羞辱的感觉:长成这样,还敢和我打招呼,是没照过镜子吗?她把那句粗俗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咽回去,换了个文明点的说辞。她是普通人,也有以貌取人的脾性。尤其是有心中“理想型”的对照之下。儒雅,清瘦,有书卷气,有内涵,有修长整洁的手指,那脸,虽然不需要玉树临风,至少也要看得顺眼哪。
好在,打招呼的人中,还是有能让她增长自信的脸孔的。那些三二个人,如同一股清流,一下子就被她捕捉到了。她迫不及等查看这些人的资料,奇怪的是,都是比她小三五岁的。她也没有对年龄有特别要求,也不是不能接受姐弟恋,但那些比她小好几岁的,看起来职业收入不错,关键人也这么有型有款的,难道是有姐弟恋的嗜好吗?她有点疑惑,但还是忍不住地沾沾自喜,因为这些人还都特别热情主动。
她选了一个回复,对方立马回应了她。在互发了相片之后,她忍不住地怦然心动了。是那种看着舒服、干净、很有层次的类型,如果有了这样的男朋友,也算是经历了前夫之后,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了。那一刻,心里居然冒上这样的念头。
聊了半天,两个人都感觉不错,对方说在平台交流不方便,要求加微信,杨玉清想,正好加微信可以了解得更快更详细,毕竟可以看朋友圈嘛,欣然同意了。
杨玉清很坦诚,朋友圈都是自己关于生活感想的随笔,没有设定时间限制,只要愿意翻看,可以看到开始使用微信的那一天。
加了微信,她兴致勃勃翻看对方的朋友圈,结果,只有一条横线。
“你的朋友圈为什么不能看”。她发微信给对方。
“这是工作用的微信,所以没有发过朋友圈。”对方回复。
“我是在银行做证券投资的。老家是云南,在上海工作,平常都是我一个人在家,父母都在老家,爸爸是退休的部队干部,从小在部队院里长大,爸爸从小家教很严。”对方作了个自我介绍。“这是我的情况,坦诚才能增进了解。”
这让杨玉清顿生好感。
“我在江州工程大学工作。”杨玉清也坦诚。
“哦,是大学老师啊,那工资很高的。”对方回复。
“没有,我在图书馆工作,不是教师,工资不高。”杨玉清怕对方失望。
“这样啊,那大概工资是多少呢?”对方直接问出来。
“大几千吧。”杨玉清有点不快,刚接触就问收入,好像不太礼貌。
“我喜欢直来直去,你别见怪啊。”对方似乎了解她的心思。这一句话,让杨玉清立即释怀。
有一次,对方打过来视频电话,杨玉清有些惊慌,怕传说中的“见光死”,毕竟,从对方发过来的照片看,光那些脸,都是人群中数一数二的。文字聊天,可以延迟这个过程,但该来的总会来。她心一横,接了电话。奇怪的是,对方可以看见她,但她看不见对方,问他,说手机视频被姑姑家的小孩子摔坏了,做他们这一行,要用专门订购的商务手机,得等一个多月,新订购的手机才能到货。
杨玉清释然,只是稍微有点遗憾,好在,对方又发了一大波生活照过来,这才稍感安慰。
对方一点都没对她的年龄、相貌表现出任何哪怕一点点芥蒂,这让杨玉清放下心来,看来,整容还是有效果的,她都有点得意了。
接下来,对方不满足于文字聊天,会常常打过来视频电话。杨玉清很长一段时间不修边幅了,只好每天勤勤恳恳地收拾好自己,以免在视频电话中状态不佳。
这样聊了半个月,两个人很有点如胶似漆的意思,对方对她的称呼也一路升级,先是客气地称“杨老师”,杨玉清解释不是老师,对方也不听。隔几天,忽然变成“妹妹”了,杨玉清脸红,说我都比你大。对方笑得很天真无邪:“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需要我去保护的小妹妹。快点叫哥哥。”
“哥哥。”扭捏了半天,杨玉清艰难地叫出来。瞬间一股甜涌上心头,哪怕是姐弟恋,也有小女人的娇羞。更何况,自己刷了十遍,最喜欢的韩剧《太阳的后裔》,女主乔妹一口一个“欧巴”,让她艳羡不已。
再隔几天,“亲爱的”成了对方每天问好的固定称呼。但她对这个称呼其实不太受用,甚至有些反感,就像是照相馆里头给每个顾客挂的背景布,一成不变的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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