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默默收回自己作恶的左手。
正午的日头格外烈,为姜言的全身镀上了一层光似的,显得她的五官越发明艳。
也正因此,她脖颈间的紫红色痕迹才格外显眼,甚至有些渗人。
“里正伯伯!昨天晚上,翠花想要杀我灭口!”姜言先发制人,刻意伸长了脖子露出她脖颈间的掐伤,还伸出手指着翠花,露出了她被仔细包扎的四指,还有小臂上那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此时的姜言瘫靠在墙边,一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右手还打着夹板,再加上她的新伤,俨然一个重度残废人士的形象。
地上坐了个伤残,院儿里站着个远近闻名的泼妇,这局面有点一目了然啊!
里正肃着一张脸,走进院里,勒令翠花娘离伤员远些。
“怎么回事?”
刚刚被姜言抢了先机,这回翠花娘可不含糊,指着姜言的鼻子向里正告状,也说不上告状,因为她全程都在喷脏话。
里正一副嫌恶的表情,看着如此咄咄逼人的翠花娘隐忍不发。
姜言一瞧,顿时来了主意,身子一歪就开始装虚弱。
“她伤了我们家翠花!她就得赔钱!我们家翠花这么娇滴滴一个大美人儿,以后可是要嫁给有钱人的!她把我们家翠花的胳膊给打折了,没个十两银子这事儿过不去!”
十两银子!她抢去吧她!
姜言一个骨折才三两银子呢!她就敢要十两!
臭不要脸!
姜言心里腹诽,面上儿依旧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里正看了眼咄咄逼人唾沫四溅激动异常的翠花娘,没接她的话,直接转身问姜言。
“你什么说法?”
姜言抿了抿嘴,微微皱着眉以表示自己的虚弱和委屈,她先和里正打了个招呼,“里正伯伯好,我叫姜言,是前天晚上被送来的炊事兵,大中午的还打扰您来真是对不起,可我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我才打扰您来。”
姜言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先忍不住落下来,再加上她这虚弱的身子,看着惹人怜惜的很。
院外下地回家吃饭的村民都不禁驻足,全都围进来要看看是咋回事。
“昨个这小丫头才因为翠花娘受了重伤被人抬进去,今天咋又出事儿了呢?”
“你瞧她的衣服,昨天还好好的呢。”
这话一出,大部分人的议论方向都变了,残兵村都是些从军营里出来的大男人,粗糙的很,见了姜言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还衣衫不整,自然要多打量几眼。
人群议论纷纷。
姜言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可她现在就是衣衫褴褛的样子,她根本没理由反驳。
定定神儿,姜言才道:“里正伯伯,昨儿个我受了重伤,下半身动都动不了,一直都在自家里养伤呢,根本就不可能打伤翠花。”
“你在这儿跟我扯什么瞎话呢?你看看你那指甲,再看看我家翠花这手腕子,说不是你抠的那都没人信!”
里正探究的目光射来,姜言不惧,嗤笑,“那请问大娘,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抠伤了你们家翠花儿?昨天是我来到残兵村的第二天,在我残废的这一天里,我有什么机会和翠花结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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