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不言,模样有些惭愧。
“对不起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对面传来微不可听的叹气声,顾谨抬手揉了揉大宝的脑袋。
“无事,你本来就还小,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不懂很正常,慢慢学就是了。”
“嗯。”大宝应得很乖,自这之后的饭也吃得很乖。
顾谨也吃饭,却已经飘了心思。
戎马数几载,见惯了沙场的残酷和冰冷,顾谨早就习惯了冷漠和算计。
可自打遇到姜言,他以前的沉稳全部荡然无存,那一颗尘封许久的心也随着姜言波动着。
如果他是个普通的男儿郎,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姜言,和她谈情说爱,甚至娶她为妻。
可是现在的他并不能,为了大宝,为了大宝的父母,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就冲着这些,顾谨也决不能背弃大宝父母的临终嘱托。
正当顾谨忧愁之时,姜言已经转变了战略。
次日一大早,就在顾谨和李诚李挚准备出门打猎时,姜言已经颤颤巍巍地挑了两桶水到了自家门口。
依旧是没有系腰带的一身粗布短褐,稍微过肩的墨发整齐地披散着,她走几步便停一下,弯腰捶一捶,然后再抬起来,继续走几步,再停一下,弯腰锤一锤,如此反复。
按照赵大夫的意思,姜言的腰伤未愈,根本就不能干重活儿。
军营里倒是没有这些讲究,可是他们所知道的姜言只是个娇娇弱弱的漂亮姑娘,如今伤未愈就干这样的重活儿,着实惹人怜。
见顾谨迟迟不动弹,李诚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帮姜言抬水。
接过扁担,他一愣,不敢置信地一只手又拎了拎。
确定没错之后,他一言难尽地转身,“这两桶加起来还没半桶呢,就这点儿也给你累成这样儿?”
姜言刚还在感激他的帮忙呢,一抬头就碰上他鄙视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儿来。
“我能拿得动能拿得动!谁叫你来帮我嘛!我明明就拿得动!”
她赌气,连腰也不锤了,扛着扁担就往自家走去。
她腰疼啊,可是为了赌这口气,姜言偏要挺直腰杆儿走。
腰疼地越发厉害,右腿都开始发麻。
一个不注意,姜言的右腿瞬间失去知觉,她“扑通”一声儿摔倒在地,还撒了一桶水。
顾谨冲上前去,将姜言扶起来。
“有事吗?”
言语间满是关心。
这次的姜言没有以往那习惯性的“阿”一笑,只是抬头看他一眼,摇摇头,又默默地站起来,扛着扁担走。
顾谨站在原地,心里不是滋味儿。
李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啦。”
三个大男人渐行渐远,姜言趴在院墙上,看着房屋掩去他们的身影。
村子又归于宁静。
她揉揉自己的腰,将两桶水小心翼翼地依次提进厨房,倒进水瓮。
她出来,伸了个懒腰,为自己打气。
“加油!姜言!”
中午,趁着顾谨不在家的功夫,姜言去找大宝帮她写明天的购物清单。
晚上,顾谨三人再次丰收回家。
因为明天要去镇上,所以他们连夜处理好了猎物,准备明天拿去镇上卖。
一大早,姜言早早洗漱好,将自己收拾地利利落落儿,精神抖擞地锁上了自家的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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