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营地帐中的烛火熄了大半,万籁俱静。
营地西南角一营帐内,还燃着昏暗的烛灯在一众黑黢黢的帐篷中间格外显眼。
谢汝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怀抱着暖炉手捧着一本怪谈杂记,看得正入神。手指捏在书角正欲翻向下一页。
帐子厚重的门帘被人掀起,外头呼啸的冷风裹挟着她熟悉的安神香味一涌而入。谢汝抬头只一个晃神的功夫,男人的身形一闪便到了她面前。
他指尖飞出一枚银针,案桌上烛火的火苗扑簌簌晃动了一下一个眨眼的功夫便熄灭,帐内陷入一片黑暗。
她手中的书被人抽走扔在一旁,他高大的身体倾了下来。
“沈唔”
他将她完全笼住,抵在榻上。
肆意的吻流连,谢汝的意识渐渐模糊未出口的呼唤声堪堪停在唇边又悉数被他吞入腹中。
她只来得及抓住他腰侧的衣角,他吻得又急又凶她紧紧攥着,像是拼命抓住了一块浮木不至于被那突如其来的海浪拍得晕头转向。
薄淡的月色被厚厚的帐子隔绝在外帐内也一丝光亮皆无。
无人知晓,皇家狩猎场的营地内,有这么一处地方正烧着能燎原的火苗,隐秘又充满危机。
她住的地方虽较中心偏远,但她周围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据她的住处十数步外,便是别人的帐子。只要声音稍微大些,路过此处的人便可听到动静。
谢汝的精神始终紧绷,她的身子微僵,心思全都在帐外,连自己的齿关失守了都未曾察觉。
舌尖蓦地一痛,她嘤咛一声。
沈长寄低笑着稍稍退开,声音微哑,“不专心。”
谢汝的脸微红,“我”
他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笑着又覆了上去,贴着她含糊道:“不怕,有我。”
“唔”
他的话总是很魔力,他说不怕,那她就不再去想,专心地投入到满是思念的缠绵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她松开。
他用额头抵靠着她的,深深呼吸,平复着热意。
谢汝也未好到哪儿去。
虽是未点着灯,但仍是能隐约捕捉些光亮。谢汝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二人又离得极近,呼吸交缠,她能瞧见他的面容。
沈长寄的目力远在她之上,方才他半睁着眼,见着她渐渐沉沦,他亦受了蛊惑,愈发无法停止。
手指微屈,轻轻蹭着她滚烫的脸颊,他能想象,此刻她定是脸颊绯红,眼尾盈着泪水。指尖划过眼角,果然触到了水润。
“能看到我?”
她轻轻“嗯”了声。
沈长寄笑了声,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慢慢将唇抿住,喉结微动,将属于她的味道尽数吞下。
谢汝的脸烧的更厉害了,匆忙地岔开了话题,“大人就这样闯进来,真叫人猝不及防”
男人只是笑,“我来之前在看书?”
“嗯。”
“光太暗,往后入了夜莫要再看了,伤眼睛。”
“好。”
沈长寄伸手在她额头上碰了碰,“身上这样烫,可有哪儿难受?”
她静静看着上方的人,努力稳着声音平稳,“大人。”
“嗯?”
“沈大人,可、可否先起来?
“为何?”
“我怕你把持不住。”
谢汝面上强装镇定,可她灼烫的呼吸软绵绵地喷洒在男子的脸上,泄露了她的紧张和羞窘。
沈长寄沉默了会,翻了个身,手支着头,侧躺在她身边。
“阿汝啊。”他笑得无奈,“你真是”
“小女子自幼熟读医术,自然是比寻常闺阁女儿懂得多些。”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很快又被她强行放平缓,“大人方才”
“方、方才”
沈长寄扬起唇角,“方才如何?”
她闭了闭眼,心一狠,“方才硌着我了。”
“哈哈哈哈”沈长寄笑得浑身都在抖,他从未这般觉得一件事好笑过,他的小姑娘可真是个宝贝,比这天下的万事万物都要有趣。
谢汝恼羞成怒,反扑上去,手捂住他的嘴,“小点声。”
沈长寄笑够了,抓着她的手亲了亲,正要说什么,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嘘”他利落地翻身到外侧,面冲着里,将女子抱进怀里,护了个严实。
听脚步声,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
沈长寄眉头微蹙,凝神停了片刻,眉头又慢慢舒展。
他抚了抚她的后背,唇贴上她的耳廓,轻声道:“是柳姑娘和谢思究。”
谢汝一惊,脑袋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下巴抵着他的手臂,侧着脸,把耳朵送了出去。
沈长寄:“”
帐外,柳愫灵快步走着,见身后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心里厌烦得不行,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横眉冷目,“你有完没完,还跟着本姑娘做什么?!”
“你别哭,哭什么。”谢思究无奈道。
柳愫灵冷笑了声,“你眼睛瞎了不成,本姑娘什么时候哭过。”
谢思究瞧着她眼里打转的泪,只能将反驳的话都咽了下去,他向前走了两步,只是想与她近点说话,怎料她很激动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滚远点!”
“我又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不成吗?”
“我没不高兴。”
谢思究也来了气,“总是叫我猜,猜不到就好几日不理我,你当我心里好受吗?!”
柳愫灵偏过头,一言不发。
“别别别,我错了,”谢思究见她眼泪一下掉了出来,才刚激起来的怒火又被浇灭了,“你瞧我不顺眼,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别叫我滚。”
“我若是真滚了,你不得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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