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家具碎了一地,一个人影靠在墙上,右手死死地扣住自己的左手,向来清隽的脸上露出了难言的羞与苦,唇瓣被他咬得发白,喉咙里溢出难以忍耐的闷哼。
然而,心底的那个声音却是非常满足,“阿隽,我终于找到你了,被人控制的滋味怎么样?”
楚隽的声音凶狠,“滚!”因为难受他的声音微颤,完全没有气势。
“呵~只要有你,我用什么姿势滚都可以。”那声音缱绻暧昧,楚隽甚至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耳边暧昧的呼吸。
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的,他的身体里,怎么可能突然住进了另一个人。
躁动与急促的呼吸在混乱的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奏响了暧昧的乐章,一声,一声,又一声,高低起伏,缠/绵/悱恻。
不明就里的人闻声一定会觉得是新婚小夫妻的火热。
然而……
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只有他——一个人。
与此同时,另一个出租屋的小房间里,态相同,情况却全然不同。
一个人影蜷缩在地上,他嘴里不住地呢喃着“好热……好难受……给我……”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人,他双眼放光的看着地上的人,空气中漫上了淡淡的麝香味,他嘴角微微一勾,低沉喑哑又邪恶的声音响了起来,“熟了!”
紧接着他的身形陡然拔高,高到了与天花板持平的地步,腿却像是消失了般,除了长长的躯干,他竟犹如一个不倒翁,却又“站”得非常稳。
他长长的躯干从中间像是被人从中间剖开成了两半,从那黑洞洞的缝隙里伸出了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手……
“啊——”惨叫混着雷雨奏响了凄惨恐怖的乐章,咀嚼声让他含商咀徽般沉溺。
——
半个月后。
华灯已然初上,闪烁的霓虹灯在雨中将琮州夜晚的繁华映照得更添魅惑。
琮州市唯一的一家女仆咖啡馆,一人手执黑伞站在门口,他再三确认地址无误后,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主人,欢迎回来!”刚进门就有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朝他躬身道。
来人身材颀长,模样清隽俊秀,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大概是因为全身黑,衬得他的脸有种惊心动魄的白。
他的视线在咖啡馆中逡巡,最终落在角落一个给人看手相的青年身上,一边收伞一边道:“黑咖啡,谢谢!”
他把伞放在门口的雨具放置处,步履轻缓地朝那个青年走去,细看之下,就能看出他的步伐透着几分不太自然的僵硬来。
楚隽忍着肢体的失控,在青年桌前站定,礼貌地扣响了桌面,“李天师是吗?”
李天师从那个女孩子的手上抬起头,示意楚隽坐在对面,跟那个女孩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才对楚隽道:“楚先生?”
“嗯,是我。”楚隽在他对面坐下,放在膝盖上的手压紧了膝盖。
“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李天师啜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楚隽愣是从他的神态上看出了“大师”风范。
“你的身体各部位不受控、无规律失灵的情况是在你去了一趟博物馆之后,距今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依我看,你的情况很可能是被附身。”
楚隽:……
“要从根本上找到问题,楚先生,介意我看看你是怎么失控的么?”
楚隽欲言又止,李天师见他这种表情,内心闪过一抹了然,道:“我懂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开个房,或者去你家。”
楚隽:????
“李天师,我可以跟你口述,开房或者去我家,”他脸上扬起一个礼貌得体的微笑,放在膝盖上的手把忍不住想要踹人的腿摁住,“不好意思,我实在没这种习惯。”
对面的李天师闻言面上的神色闪了一闪,身子微微往后一仰,“楚先生,中医都讲究望闻问切,更何况是这种事,你确定你是找我驱邪,而非耍我?”
“确实不是。”楚隽脸上的微笑不变,昏黄的灯光下,李天师这才看清,面前的人虽然看着斯文有礼且随和,可那双眼睛怎么看怎么疏离。
两人平静对视,正在这时,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再次响了起来,服务员恰在此时把他的黑咖啡端了上来,“主人,您的咖啡。”
楚隽朝服务生略一点头,以示谢意,眼角的余光印进一道人影,他身高腿长,穿着过膝的驼色风衣,头发被雨淋湿,一缕缕的顶在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男人好像偏头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楚先生,既然你诚心驱邪,如果我不知道你发作时究竟是什么模样,怎么确定你究竟是被什么东西附身的?”
李天师话音落下,楚隽视线回转,略略垂下眼皮思量,觉得他说得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之前他也不是没找过道士,都是直接给了他一张符,要么随身携带,要么放在枕头底下,无一例外都说第二天就见效。效果没见过,反正没有一个提出看他被附身后的模样究竟是什么样的,楚隽顿时觉得此人可信度高了几分。
楚隽复又挑起眼皮,有点担心自己如果不极力压制,等附在他身上那个人出来,会不会把李天师揍一顿。
毕竟,他被控制后,除了某些方面,破坏力也有点强,现在他家里碎了的家具都没空换新。
“实不相瞒,它如果出来,我怕它会伤害你。”楚隽脸上的笑容真挚又无奈。
李天师像模像样的掐指一算,道:“不会,我李照在圈内并非浪得虚名,区区一个附身妖邪,还奈何我不得。”
楚隽脸上的微笑依旧得体,略微思衬后,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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