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手一抖,柔韧的布料从指间滑落,陪着笑脸解释:“强烈恳请!就是强烈恳请的意思!”

在场之人皆默默转过脸,定力浅的肩膀出现可疑抖动。

江鸿瓒淡淡开口,将帮着唐锦制作石墨笔的老花匠暂时借调到杂造局,并摒退其他人,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依然端着笑脸的人,问道:“说吧,这次想要什么回报。”

不愧是定北王,真上道儿!

“什么条件都行?”唐锦笑得愈发谄媚而不自知。

江鸿瓒心尖蹿过一道不可名状的愉悦,微微扬了扬嘴角,“说说看。”

唐锦脱口而出:“我想学武,麻烦王爷帮我请个武师父!”

学舞?

江鸿瓒嘴边的弧度卡住,以脑袋不动眼珠上下移动的方式将身高跟自己相仿的唐锦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出声规劝道:“依你现在的年纪,筋骨柔韧性大致已定型,不太适合学习跳舞,换个别的学吧。”

唐锦:“......”这是在内涵她年纪大,不够软?呵呵,姑奶奶现在轻轻松松就能下一字马好么!

呸!什么跟什么啊!

“我不是想学跳舞,是学功夫!”单腿一跨,蹲出标准的马步,唐锦有模有样地挥出两拳,“打架的武功!”

这回轮到江鸿瓒默默无语两眼发直了。

所以,这是在内涵他不靠谱,保护不了她?

火从胆边生,转念想到之前中箭又中毒,险些把小命折腾没,江鸿瓒瞬间又熄了火。

好吧,的确有情可原。

“你有功夫底子?”没了火气,再看唐锦的动作姿势,确实是有模有样,江鸿瓒顿时生出几分好奇。

唐锦想说有,但瞬间想到跟原主一起长大的采青,摇了摇头,道:“不算有,就是小时候偷偷看府里护卫们操练,学了一点点皮毛。”

这副身体着实过于单薄,十七岁了,除了身高,别的好像都没啥发育迹象,就连初潮都没有来,放在后世都是很少见的。唐锦觉得这可能和原主自幼年时期起长期压抑、敏感的心理状态有关。所以,她想学武,一来对这个世界真的可以飞檐走壁的武功大感兴趣,二来想改善改善身体状态,顺便提高自保能力。

江鸿瓒瞬间来了兴致,袍裾一撩拉开架势,道:“走两招试试,过了我这关,就给你找武师父。”

“一言为定!”话音未落,唐锦提腿就攻了上去。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腿部攻击更具有优势。

最主要的是,三五回合后被江鸿瓒制住,借口找得光明正大:“裙子拖沓,太影响我发挥了。”

江鸿瓒最不耐人找借口,此时面对耍无赖的唐锦却只能无力叹气,扯扯袍裾转身就走。

唐锦提着裙摆紧走几步跟上去,小心求证:“算过关吗?不然我去换件衣裳再来一次?”

“不必,我已经知道你什么基础了。”江鸿瓒眼角余光瞄了她一眼,轻飘飘扔下句话:“明日一早寅时初刻,在你后院的竹林旁等着。”

唐锦心中大喜,清清脆脆应了声谢。

花园月洞门外,羿安和采青不敢放肆窥探,只能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倾听里面的动静,明显的拳脚打斗声响起,两人应声双双变了脸色。尤其是采青,脚底下踩着的仿佛不是青石路面,而是滚烫的铁板,想找人求救,却悲催地发现,偌大的王府,自己竟寻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顿时急得红了眼眶。不多时,见江鸿瓒一个人施施然走出来,心情貌似还不错,采青更急了,行礼目送他的背影转过游廊,旋身就往花园里跑,没跑多远,险些迎面和唐锦撞上。

“姑娘,你没事吧?”顾不得什么规矩,采青一脸急色地绕着她家姑娘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将人仔细打量一遍,除了呼吸有些急促脸颊浮着薄晕,并无其他不妥。哦,发髻有些松了。

采青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幕幕姑娘被人欺负的情形。

之前姑娘还说王爷是君子,才怪!

唐锦被采青说来就来的泪奔吓了一跳,扯出帕子替她擦眼泪,“这是怎么了?受欺负了?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这话不听还好,一听姑娘要给她做主,采青的眼泪涌得越汹了,还拼命咬着嘴唇不敢放声,大有一副把自己哭抽抽过去的架势。

唐锦这下子是真的被吓到了,记忆里,采青从未有过如此恸哭的情景。以她和唐锦的感情,或许当初唐锦中箭后在生死边缘徘徊时她如此悲痛过,但没有被留存在记忆里。

话说另一头儿,羿安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垂眸福身的采青,然后紧随主子一路出了荣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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