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盯着葛梦看了半晌,问身边的人,“不是说鸿运侯将养在乡下的二女迎回来了,葛梦颇有长姐风范,主动带出来认人吗?怎么没见着她身边有眼生的?”
鸿运侯今日伴驾,听得这句,皮子生紧,踮起脚看去。果然如此!
本该待在葛梦身边葛萝全然无影!
他不会觉得是葛萝寻了理由躲起来了,只觉得葛梦拎不清,心中甚是失望。
这里的动静传到宁皇后耳中。后者心下冷笑,自己果然猜中了齐帝和葛梦的心思!
齐帝受不过她的恳求,允她开这个花会不过是借口,怕是想要借她的口夸赞几句,之后便顺理成章地把人迎进宫里。
若没有宁涵的事情在前,她还不觉得葛梦能威胁到她,眼下,是断断容不得此女的。
湖心亭不大,但地基打得甚是夯实,在亭外还种了几丛灌木,几处可供歇息的桌椅。
宁皇后与长公主不动声色地站在灌木后,听着葛梦对人抱怨从乡下归来的葛萝如何不懂事地在家引起她父母不合,如何毫无形象,看长公主越来越不满的脸,轻叹一声,“都说鸿运侯大小姐是个傲气的,不过是抓皱了披风,就要闹得人尽皆知。以后,咱们可得避一避她的风头。”
避什么风头?
长公主疑惑地瞥了宁皇后一眼,“本宫是长公主,嫂嫂是皇后,要避也该是别人避我们的风头。”
说完,也不管宁皇后是什么反应,从灌木后走出来,“本宫听了你满嘴的对嫡妹不满,不知在坐的哪位是你的嫡妹?”
葛梦义愤的脸色裂开,一阵青一阵红。
她的实力在齐国是属一属二的,以往长公主见她也是要给她几分礼待的,今日却是冷眼相看,神色里多有不满,甚至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落她的面子。
很自然地,她就想到了自己在雁荡山的失利。
她所有的不顺,都是从雁荡山开始的,都与葛萝有关。
她拉下脸,“葛萝进府之后就闹得家宅不宁是真,不将长辈长姐放在眼中是真,今日险些弄坏我的披风也是真。臣女不计前嫌带她出来,还要如奶妈子一般照管她不成?”
“没长一副奶妈子样,倒学了一副奶妈子的口舌。”长公主冷哼一声,“那就是说,你作为长姐,把妹妹带出府之后,便可以随意丢弃了?不知进没进府,不知她身在何处,不知她是否安好。看来你对她也就那样,为长不慈不友!”
葛梦气血上涌,却又如有冰水灌顶。
长公主虽不少与人亲近,但对她一直客气,今日这般,显然是对她恼怒至极了。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人,让其这般与自己作对。
皇后从一边走出来,笑着拉住长公主,在葛梦开口前道:“今日借你的地方办花会,惹得你不高兴,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该向你赔罪。”
葛梦听着这话,心里更加不服。心知若是现在不解释清楚,等花会结束后众人将这事儿传出去,她的名声上就要多加一败笔了。
她欲待争辩。
皇后不给她这个机会,笑意如常,“葛大姑娘,不必多说,只消回答长公主的问题,葛家二小姐在哪?本宫与她的母亲曾有些缘分,甚是亲近,当初还为她们母女的不幸伤怀许久,得知她还活着,只是体弱被送去了乡下,甚是欢喜,巴巴地想要瞧她一瞧。”
葛梦心下一沉,发现连皇后待她都不如往常和善。竟暗指她故意攀扯其它。
可她哪里知道葛萝在哪里?
她还对这次选秀抱有期待,不好驳了皇后,四下张望,却当真不见葛萝身影。
心下真的急了。
长公主冷笑,“若是她没进来,就是你当长姐不当。若是她来了,你却还在这里说这样的言论,那你的品行就更值得推敲了。在外人面前都敢欺负她,更别说人后如何了。皇后嫂嫂,选秀是大事。品行当放在前头。”
这话说到了宁皇后心里,她借着这话头便当众将葛梦除名。
葛梦气结,也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截嫩黄裙摆。猛地扒开众人,“葛萝,你竟然躲在这里!”
她两眼发黑,指着葛萝,险些咬到自己的乱说舌头,“你分明来了……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声?!”
然而……
专心地剥虾投喂小花狸的葛萝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疑惑小花狸怎么还没吃完就停了,倒是被影响到食欲的小花狸金瞳竖起,朝葛梦的方向看过去。
葛梦顿时觉得整个身子都冷了下来,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掐得她呼吸不顺,她挣扎着出声,“你……说……”
“话”字还未说出来,那种窒息感更强,她涨紫了脸。
周围安静下来。
有把葛萝当成傻子的,也有从葛梦的表现中看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更多的则是觉得葛萝实在过分。
如果葛萝一出现就让她们知道她来了,她们最多嘲笑几句,便短了兴趣。不会再揪着她不放,不会叫长公主与皇后抓了葛梦的短处。
也有觉得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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