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空荡殿内兀地响起男子微哑嗓音。

下一刻夏幺幺被扯到他怀里,她心脏差点跳出,大惊:“你怎么在这里?”

裴声行偶尔大胆让夏幺幺猝不及防。

他竟神不知鬼不觉跑到了她的床榻上,夏幺幺被郎君的袖袍长衫裹挟,她惊讶于裴声行的胆大行事。

裴声行成为她的情郎后夏幺幺发觉裴声行偶尔会流露出离经叛道裴声行并非外人所看的那样,时时刻刻都拘谨礼貌,谨遵完美。

每当这种时候夏幺幺都有点不知所措。

裴声行的胳膊懒懒环着她,郎君的脸若有若无贴近,他眼睫毛扑闪,视线幽幽。

“你刚刚明明是去找我为什么撒谎呢?”

在他这种目光下,夏幺幺心里慌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她也没做什么错事,不至于害怕。

夏幺幺心里想着还不是因为你与七公主聊了许久让她担心吃醋,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温和的软软说辞。

“我只是突然想与七公主多说几句话,我与你的关系这般好,肯定还是能见面的,而我见七公主的机会不多了。”

裴声行伸出手撩起她脸上的发丝,痒痒的。

下一刻,裴声行笑了一下“幺幺怎么在我面前说谎。”

夏幺幺在他的目光下呆住。

裴声行一向温柔,此刻怎么、怎么如此强势。

夏幺幺不禁乖巧,话未说出,她的脸先变红,眼神飘忽,声音呐呐:“我生气吃醋。”

裴声行微愣,幺妃生他的气,他猜出来了,但生气的原因居然是吃醋吗?耳边夏幺幺娇糯的嗓音嗔道:“你都是我的情郎了,为何还要与七公主待那么久。殿内没有旁人,只有你们,连公子启都在外面,而且你是外男,还未婚娶,七公主本就喜欢漂亮的人”

夏幺幺压下来的小情绪升起,她依偎在裴声行怀中,语气充满责怪,“你与七公主说的话我听不到,你也不告诉我,七公主也因此对我有了芥蒂,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在七公主面前编排我,你是看七公主要成为魏国王后,对你的前途有利,所以想拉拢她了么?所以就可以直接跟她在一个屋子里待一个时辰么?”

她叨叨叨说着,都有些口干舌燥,后知后觉发现被指责的郎君毫无反应。

夏幺幺仰脸,见裴声行微怔神情,心里一气,起身推开他,“裴声行,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居然还发呆!

想起裴声行起初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仍待自己温柔,夏幺幺不由得多想,难道他在别的女郎面前,也是那么温柔和善么?在七公主面前,也是声音温柔,行止柔和体贴么?

夏幺幺再看裴声行俊朗的脸,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沉浸在小情绪中,没有发现裴声行望着她,眸色翻涌,他心跳加快,几乎不正常。

她如此鲜活,就连拈酸吃醋,看上去也充满活力,面颊绯红,眸色发亮,肤色柔软娇嫩,如此可爱。

与他死寂沉沉、行尸走肉,截然不同。

感受到心跳,裴声行呼吸微乱,他一向冷漠薄情的思绪搅乱。

“”

夏幺幺与裴声行不欢而散。

她不知道裴声行在想什么发什么呆,她以为裴声行会像往常,在她生气后温柔安慰她,但他今天莫名其妙,不仅不理会她的生气,不做解释,在她赶他离开时,他就走了。

夏幺幺先是从七公主那里受气,接着又被裴声行弄得不开心。她脸色难看,跋扈撒气,一会儿指挥宫人擦花瓶,一会儿指挥宫人帮她摘什么花。

宫人手忙脚乱,不知道这位平时脾气极好的幺妃受了什么委屈。

“幺妃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喊大王过来,有了大王的赏赐,幺妃应该会高兴些罢。”

“不行,我去找大王身边的近侍,那宦官说大王在与朝臣商议重要的政事,无法抽出空来后宫。”

“重要的政事?什么大事,竟然让大王都不能来洛云台了”宫女惊讶。

“嘘,不要这么说,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到,还以为我们怂恿幺妃魅惑君主呢。”

贤奴走出来,对着门口的宫女说:“都别嘀嘀咕咕了,幺妃让你们摘的花呢?快去摘。”

宫人们见贤奴,纠结了片刻,关心问:“贤奴小哥,你知道幺妃是怎么了么?主子不开心,我等婢子也胆战心惊的。”

“既然知道是主子的事,还问?”贤奴冷脸,“主子的事跟你们无关,你们只要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看的不要看,主子就不会伤害到你们。”

“是。”宫人讪讪退下。

贤奴面上严厉,但内心亦是疑惑,他知道裴声行来过,公子藏在殿内,是想给幺妃一个惊喜,贤奴都做好了屏退宫人一整天的准备,但没想到裴声行急急离去,幺妃也生气了。

又看了看夏幺幺气鼓鼓的脸,贤奴想,这是闹矛盾了?

贤奴觉得稀奇,痴情儿女闹矛盾正常,贤奴觉得神奇的,是他们公子居然也会惹女郎闹脾气。

贤奴思考。

虽然贤奴是裴声行的近侍,忠心的奴仆,连夏幺幺都一直以为贤奴对裴声行了解甚多,但实际上,贤奴对裴声行的了解也只限于裴声行伪装的表层。

所以贤奴不知道裴声行真实诡变的心思,只是惊异于温润沉静的裴公子居然也会落入世俗,与女郎闹脾气。

贤奴的两个的主子“闹脾气”,贤奴见裴声行迟迟不来解决矛盾,于是心急,他跑东跑西,试图缓和幺妃与裴声行的关系。

一会儿给幺妃递来公子手写的信,一会儿给公子送去幺妃亲自做的花酿,来来去去的,夏幺幺倒真的不生气了。

一方面是因为女郎好哄,夏幺幺并不记仇,另一方面是因为夏幺幺没太大空闲整日把心思放在与裴声行的情爱上。

听说楚太子最近向齐国发难,派使臣来到临淄,要求齐国向楚国献上城池五座,否则便攻打齐国。

若是其他列国,齐王也许会考虑一下献出五座城池的可能性,但发难的是楚国,楚国与齐国乃世仇,从齐国分封,楚国称王便一直互相看不顺眼,打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仗,齐国人骂楚国人为蛮夷野人。

楚国使臣的话传出,朝臣们愤懑,请求齐王发兵迎战。

齐王举棋不定,现在没有兰昊将军,他都不知道派谁去打仗了,“可是爱卿们啊,两年前淮水一战,楚国大败我军。”

齐王话中担忧,言下之意便是我们这次也打不过楚国怎么办。

“大王莫担心。”一位年轻将军出列,他是公子煜最新拉拢的新贵,王后兰氏贬为庶人流放后,公子煜逐渐取得实权,一步步在朝堂上站稳地位,此次面对楚国的请战,公子煜主张的便是迎击,于是这位归属于公子煜的年轻将军薛乐山对齐王道:

“虽然淮水一战齐国输了,但齐国损失并不多,反倒是楚国穷兵黩武,损失惨重,连楚国百战百胜的武昌侯也在那场大战中丧命,现我大齐国力充足,城池具备,扫除奸佞,政治清明,大王您又有众多良将臣子,那楚国何愁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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