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回荡在寝室内。

门外的人,始终没有说话。

顾厌跟我久久得不到回应,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我跟顾厌飞快地交换了眼中信息,最后还是由我开口询问道:“谁啊?太晚了懒得开门了,有事吗?”

一般来说,我这样说之后,不管有事没事门外的人总会给个答案出来,但外面的人还是持之以恒,敲门声没断过。

“......”我和顾厌轻巧地站了起来,心中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敲门声逐渐变得有力,像是要把这扇门敲破一样的力度。

可怕的是周围的寝室没有一点儿动静,就仿佛她们根本就听不见这么大的声音一样。

“我们寝室的隔音应该没有这么好。”岳悦的表情略带讥讽,由于被我拦着,她也没有出去查看,“外面的大概不是人吧。”

像是附和岳悦的话一样,门外的敲门声戛然而止,下一秒就变成了用长长的指甲挠门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门口有东西。”我的意思很明确,门口地绝对不是人。

“......”顾厌把我护在他身后,看样子竟然想去门口的猫眼处观望。

“你要干什么!”我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接近门口,“别去!”

“我想看看外面有什么。”顾厌对我拦住他很不解,“不是说要调查这些东西的吗?”

“是这样没错。”我摇了摇头,“但是不能去猫眼看,看不到的。”说不定还会看到什么红色眼睛之类的,这种又不能知道对方到底是谁,还要把自己吓破胆的事情,我一向是不会去做的。

“它要是想进来,今天晚上就一定会进来。”我拉开椅子坐了上去,在黑暗中与顾厌对话,“贸然开门,那可就如了它的心意了。”

顾厌听闻,也不急了,搬来另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静静等候。

“要不然我出去看看?”岳悦对折磨人的敲门声不耐,“好歹知道外面是什么啊。”

“你觉得自己能对付教学楼那个你和严海阳感应到的生物,那你就去。”我也不是不想让岳悦出去看看,但这个后果,我想我承担不起,“鬼死了之后会变成另外一种生物,但你能保证你只死一次吗?”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这种思想在道教中多次提到过,《道德经》也曾说:“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鬼死了之后会变成聻,聻死了之后是真正地消失。

就算岳悦再度死去了变成聻,初生的聻根本不成气候,威胁不了强大的鬼。

“鬼还可以再死的吗?”岳悦看起来很懵逼,完全被我刚刚说的话吸引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人死之后也能变成鬼呢。”我没有告诉她,她这种留在人世间的鬼本身就不正常,“你不知道某些事情不也是正常不过的吗?”

“......”看起来岳悦被我成功说的动摇了,她不再提想出去的事情了。

不过虽然岳悦没有在提起,门外挠门的声音仿佛驻扎到了耳朵里面,没有任何想要停止的迹象。

门外在挠着门。

门里,我和顾厌坐在椅子上,等着门外的生物有所动作。

渐渐地,挠门声停歇了。

我懒散地瘫椅子里,等着它下一步的动作。

“应该是,走了吧?”顾厌不敢确定地说道,“都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了。”

“不知道。”我盯着门口放空了思想。

顾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陪我一起坐在椅子上。

但跟我不同的是,顾厌有些坐立不安。

“没事,等它来找。”我总有种它一定会来找我的预感,因此反倒是不急。

“我怕它对你做什么——”顾厌整个人都绷紧了,他的精神时刻处在紧绷的状态,“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先走,反正我也不是它的目标才对——”

“说不定严海阳也不是呢?”我说道,“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要是它真的是来找我的,要是你出事了可就没人保护我了。”

顾厌愣了愣,抿紧了嘴唇。

他在思考我说的话。我因为他老是想着冲在我面前而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希望他真的能理解,我也不希望他因为我出事的心情吧!

我们在椅子上静坐了很长时间,久到我都以为顾厌睡着了时候,顾厌突然出声。

“睡了吗?”他说,声音放的很轻,像是很怕我睡着被他打扰醒了的模样。

“没有,我也以为你睡了。”我道。

俩人在黑暗中默契地笑了,不过由于太暗,我只能在他的脸上依稀看到跟我嘴边一样的弧度。

“不如还是出去看看吧?”顾厌从椅子上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紧绷的身子,“一直守株待兔,它万一真的不来该怎么办?”

“这么出去的话,大概危险系数会更大一些。”我自然知道出去更危险,但如果是我心里想象的那种生物,在屋里跟屋外其实都没什么区别,重点是看它想让我怎么死罢了,“不过一直坐着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得做好心理准备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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