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邹走了嘛?”姚远脸上挂着喜悦,风尘仆仆的跑进了办公大楼。

今天的客户谈的很顺利,只要领导那边稍微给松一点口子,他有信心拿下这个大单子。

刚打完下班卡的王可可盯着手机头也没抬,语气冷硬:“我哪知道,你自己去看吧。”

作为一个销售部门的员工,能一整天呆在公司不去跑业务是王可可一个人的特权。

这事儿连邹伟都从不敢指手画脚,其背后的靠山可想而知。

所以哪怕她的语气再冷上十分,姚远也不敢惹。

满脸尴尬的钻进电梯,姚远这才自嘲一笑,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到了九楼,姚远才发现公司的门已经锁了。

最爱带着大家加班的老邹今天真出奇,竟然走的这么早。

看来汇报的事情就只能等明天了。

或许是因为和客户喝了点酒的缘故,姚远的嗓子突然像是着了火,好在他这周负责组内的工位卫生,公司钥匙就在包里。

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门,借着月光轻车熟路的到了自己的工位,正要去接水,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听就是烟酒不分家的主儿:“王可可是最后一个走的,而且我还锁了门,你就放心吧。”

女人细声细语里则透着三分荡:“邹哥,公司里四处都是监控,我可……不想给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那才刺激呢。”

“不行,我们还是去你办公室,随你怎么样……”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

姚远悄悄弯下腰藏到了办公桌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大气也不敢喘。

他实在太熟悉这两个人的声音了,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理邹伟,另一个则是他部门的女同事陈璐。

等到两人彻底进了经理办公室,姚远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姚远的酒也醒了大半,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一溜烟跑出了大厦。

到了楼下便利店,姚远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拧开矿泉水猛灌。

一瓶500毫升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朝喉咙里倒了个干干净净。

打了个水嗝,姚远指了指柜子里的香烟:“老板,再来盒8块钱的红塔山。”

“一共10块。”

姚远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老板扫了10块钱。

他抽了九年烟,在这座城市也生活了九年。

那种刚从山沟里进入大城市的兴奋劲儿,早就不见了。

姚远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从京城火车站走出来时,那种幸福到窒息的感觉。

虽然当时的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裤子是新的,但他自信那一刻就是他崭新人生的开端,未来有无限可能。

转眼间,9年匆匆而过。

房租、餐费、话费、交通费、信用卡账单……

他的生活就像一张A4纸,从最开始的平整洁白,到如今满是褶皱,似乎只要团起来就得被扔进垃圾桶似的。

叼着烟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姚远茫然的看着过往车辆,看着他们的车灯由远及近,然后又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租住的地下室时已经接近凌晨,步行了一路让他出了不少汗。

脱下西装和衬衫随意丢在硬板床上,然后他又倒了点热水开始泡脚。

这是他每天最放松的时间。

这个廉价的地下室里除了一张床和简单的餐具洗具,剩下的空间被书籍占了大半。

往常泡脚,他都会捧本书读一读。

可今天他却一页也看不进去。

脑子里不住地回想起邹伟和陈璐之间旖旎轻浮的对话,甚至对接下来的事儿也浮想联翩。

单身久了真是受不得这种刺激。

姚远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外,开始盘算起正事儿。

明天那单要是成了,他这个月少说也能开3万块钱。

他计划着拿出6000元先交半年的房租,然后再给家里老爹老妈寄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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