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与荣意同来的兵院士子匆匆跑上台将他扶走,再不走就要丢尽兵院脸面咯!

“周某本无意如此狠辣,可我与李义府乃是公平赌斗,况且还是李义府辱我在先。可这位荣意自打登台,就言语间咄咄逼人,人比辱人,而后人辱之!”周义负手在身后,大声朝着台下说道。他是来扬名立万,压服南方士林,可不是来树仇的。

“可有哪位闻达贤士愿意登台交流,只是简单切磋交流,无须惊动圣道!”

台下鸦雀无声,周义正感到尴尬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

“呵呵,兄台大才,末学后进陈和志不才,有一联奉上!烟锁池塘柳,灯垂锦槛波。”陈和志一身朴素的文士袍,上面还有几个补丁,显见乃是寒门子弟,不过从其言谈举止来看,却丝毫不逊于富家出身之人。

“嘿,原来是文院的那个穷酸!嘿嘿,跟周义比对,他还真是雄心豹子胆啊!”

“他不是在官塾中当教书匠么,怎的也热衷功名利禄么!”

“是啊!这陈和志不过是举人功名,那周义即便是在进士中都应该是独占鳌头,两人比试,实在是强弱立分啊!”

“唉,那些平日里高谈阔论的贤达之士为何一个不见啊!这不是眼睁睁瞧着周义猖狂么!”

见有人上台,下面的人很少去品评他所出的下联,反而对其人议论纷纷。

周义心中默默品评,发觉这下联的意境确实高明,堪称极品下联,同自己所对也是不遑多让。心中警觉,看着陈和志的目光多了丝审慎的味道。

“怎么!难道名传天下的周义,也如下面那些人一般衣冠待人!罢了罢了,唉,陈某原以为能作出如此多精彩绝伦诗文的大才会有所不同,陈某还是看走眼咯!”陈和志别看性格爽朗,可也不屑于同狗眼看人之辈交流。眼见着周义那种审视的目光,他便以为周义同往常那些人一般无二,扭头便准备离去。

陈和志要走,周义这时才觉着自己刚刚的目光确实无礼,就要出言挽留时,突然灵机一动,一首诗娓娓道出:“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劝有钱人。”

“嗯!大人此话何意?”果然,这几句话简直就是说到陈和志的心坎上,他停住脚步转身满脸疑惑的问道。

“呵呵,陈兄勿恼!在下并无它意,说得乃是世情世态。嫌贫爱富,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陈兄又何必在意这些俗人俗态呢!”周义微笑着说道。

“哦,大人不是鄙夷陈某!”陈和志冷意稍解,出言确定。

“绝无此意!只是刚刚才面对兵院咄咄逼人,眼见陈兄出现,不知深浅底细,方才有些失礼!请陈兄见谅!”说完周义躬身赔礼。

“啊?!周兄万勿如此!却是陈某有些孟浪,忘了自荐。”陈和志见周义躬身赔礼,脸色顿时大变,急急上前扶起他,嘴里说道:“在下陈和志,先前在文院就学,苦于一直无法通过圣道考核,再则囊中羞涩,现如今在这楚阳城官塾中教授启蒙之学混口饭吃。听闻三字经和弟子规的作者前来此地摆擂,故而冒昧请见,还望周兄海涵。”

“陈兄,你之大才从那句下联便可见一斑,又岂会囿于圣道考核呢!”周义有些疑惑。

“实不相瞒,陈某出身贫寒,饥一顿的饱一顿,这身体实在是无法坚持考核。”他这一说,周义就明白了,圣道考核越到后面费时越久,常常是其中一个钟头现实当中几天就已经过去。若是身体素质不行,自然是无法坚持考核时间的。

见周义已经了然,他连忙问道:“不知周兄刚刚那句出自哪里,是否周兄新近大作呢?还望周兄告知。”刚刚周义所说的那两句话,形象贴切一语中的将世态炎凉道出,却是切中时弊,让他颇为向往。

周义环视台下,这些人中大多都是些举人、秀才,连进士都很少见。想必楚阳城中的贤达之士都在观望之中,是不会登台较艺咯。

既然如此,那就无须再等,开始第二步吧!

“不瞒陈兄,确实是在下所作。不过这部著述不同于以往的那些经文,乃是在下平日里听些民间俗语和世情总结出的谚语警句,颇显散乱。”

“哦,能否说与陈某听听呢!”

“稍待!”对着陈和志说完,周义大步走回书案前坐下。铺开厚厚一叠稿纸,提笔在砚台上饱蘸浓墨。陈和志见他准备书写出来,心中大喜,赶紧走过去观看。赵敏也是起身,来到书案前默默研墨,周义抬眼看她一眼,脸色浮现一丝会心的微笑。

赵敏和父兄团聚,心中的一丝芥蒂已销,也是甜甜回笑。然后立马恢复小妖女的故态,白了他一眼,意思是还不赶紧写!

察罕同儿子对视一眼,相顾苦笑,女大不中留啊!不过有此贤婿,对自己的女儿也极为疼爱,他心中还是颇为欣慰的。

沉思片刻,周义大笔一挥,在第一张稿纸上挥就出四个大字,陈和志面色顿时庄重起来,赵敏研墨的俏手也是微微一震,这书名她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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