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说,都知道你不会。
诸位看好戏的世家子弟暗暗撇嘴。
“不过永乐姐姐都这么说了,”许意棠朝一旁眼神关切的顾寒苏眨眨眼,而后看向一脸高贵笑的楚倾颜,“我也不好再谦虚推脱了。”
众人:“……”
你真的对谦虚这二字没有什么误解吗?
不过有好戏看,他们也懒得深究过多,一个个双眼亮晶晶,伸长了耳朵静静期待楚端静丢人,以便他们抓住时机落井下石。
楚倾颜:“……”
捻着帕子微微掩了掩唇角,对余光瞥到傅云泽眉头瞬间皱起的反应表示很满意,“本宫相信妹妹,定能让这寒梅独具风姿。”
“多谢姐姐信任,”你来我往虚伪性质的表面功夫许意棠最拿手,她深吸一口气,默默摆出一副壮志难酬、悲愤不已的神情。
正要转身像穿越剧演的那样,面对寒梅吟咏“驿外断桥边”时——
她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眶。
梅、梅花呢?
许意棠怕自己出了幻觉,阖眸掐了把掌心,再睁眼时,庭院当中供此次赏梅的梅花悉数簌簌落地,甚至连带着树枝都轻飘飘折断。
乍一看,树枝的灰暗与残梅的暗红交织缠绕,倒真有种“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情景。
只有满园没来得及散去的梅香,大概因为迎雪盛开的寒梅全部被毁,萦绕在鼻尖的香气不仅加重了很多,隐隐还有残雪和泥泞的苦涩。
别说许意棠愣住了,就连一众优哉游哉等许意棠出丑的世家子弟也懵了。
什么、什么情况?
明明没人靠近庭院的红梅,为什么他们想着一眨不眨看端静公主出丑,再看向寒梅时,一众朵朵盛放的红梅都残了?
“……摄政王,您这是何意?”永乐公主再好的涵养都绷不住了。
由于是主位,她距离大唐这两尊大佛最近,先前又被傅晚韫不冷不热拂了好几次面子,所以下意识对傅晚韫的一举一动多了几分留意。
正是这几分留意,让她没错过伴随傅晚韫一挥袖而过的寒芒。
从小被当做大楚最优秀额女子培养,楚倾颜倒也见过一些皇室绝顶探子出手于无形的场面,不过像傅晚韫这样残暴又血腥的手段,她是真的有些接受无能。
……一出手直接用一把弯刀毁了几十株红梅的举动,这让她如何风轻云淡下去?
不说这几十株寒梅的品种有多值钱,又花费了花匠多少心思才在初雪时节恰好全部盛开,单说这场赏梅宴的主人是她。
傅晚韫三番两次让她下不了台,如今又轻飘飘一挥袖毁了庭院所有的梅花,此举岂不是明晃晃打她脸吗?
楚倾颜拔高音量的询问,成功让处在恍惚状态的许意棠回过神。
何意?
她也挺好奇的。
“看不出来么?”傅晚韫懒懒掀了掀眼皮,朱红的唇瓣邪邪扯了扯,“碍眼,本王便除了。”
许意棠:“……”
不知道该惋惜一院提前被迫凋落的寒梅,还是该同情面子里子都丢完了的楚倾颜。
只一瞬的思索,她决定无视两者。
原著里的柳皇后母女挥金如土,表面节俭背地里奢靡,这场赏梅宴凝聚太多的民脂民膏,毁了正好。
至于同情楚倾颜……不存在的。
她不趁机才踩上去一脚都是考虑眼下身不由己的大环境。
果不其然,楚倾颜弱柳扶风的身子晃了晃,如果没有侍女的搀扶,只怕当场要晕死过去。
“……碍什么眼?!”见美人气到发颤,有冲动的世家子弟,先前对傅晚韫的满腔畏惧都喂了狗。
加上确实是大唐失礼在前,又有同伴怂恿,腾地一下从坐上站起,怒气冲冲质问:
“怎么说这也是在大楚,摄政王殿下不把自己当外人未免太过分了!”
见这位自以为义士的少年大胆诘责,许意棠:“……”
努力表情管理,忍住不让唇角上扬,就差拍手叫好了。
楚倾颜那张最爱惜的脸被傅晚韫打得啪啪响,这些世家子弟又被狠狠发难,心情愉悦的她都想当场作诗赞美了。
活该,谁让你们狗眼看人低,欺负惯了弱者就当自己真天下无敌了。
顺风顺水横行临安这么多年,一脚提上傅晚韫这等难缠级别为地狱模式的铁板。
简直太该了。
“过分?”傅晚韫低低重复了一遍,眼尾的暗红刹那充了血,一旁的傅云泽见状急忙劝阻,“皇叔莫要动怒……”
敏锐捕捉到“动怒”两个字的那位质问者,就想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怒气值直接飙升到极致。
“没想到大唐皇室都这般丧心病狂,目中无人,想怎样便怎样,但是别忘了这是大楚——”
“傅晚韫,你简直目中无人、丧心病况到极致!你当我是什么啊?!”也是一样的愤懑表情,不过指责他的对象由陌生少年变成了熟悉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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