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人们站在外头候着,片刻只见到叶亦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立刻叫住他询问怎么了。
叶亦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扭捏地一跺脚,“哎呀”了声,捂着羞红的脸跑远了。
“……”
侍人面面相觑,露出匪夷所思的眼神。
.
盛月萧如愿以偿地泡了个温泉。
但他泡得并不开心。
就这样,他们在月鸣山住了几日。
盛月萧每逢出门,一定要将叶亦带上。
方越吟说实话很不乐意。
一是因为他瞧不起叶亦。
——倒不是他针对叶亦的出身,方美人公平公正得很,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照样瞧不起,谁都入不得他的眼。
只是因为叶亦太矫情,实在惹人厌烦。
二是因为洁癖,方越吟恨不得所有人都与他维持十丈开外的距离,接近他的人越少越好。
三则是因为……叶亦撒起娇来属实恶心人。
叶亦自小受的教育就是要蛊惑男人,赚取钱财,撒娇发嗲宛如家常便饭。偏偏时间长了,盛月萧也习惯了,把“脸”和“行为”彻底分离,不当回事。
于是这对主仆在方越吟眼里就变得格外烦人,他十分后悔带盛月萧出来。
这日午时,他们游山玩水结束。
打算在附近的小县城里用饭。
路上,盛月萧路过的一个书摊,一时兴起随手翻着看了看,结果震惊地翻到了一些画像。
“这是……?”
盛月萧盯着画像,面色成迷。
画像上的男子眉眼含笑,姿容绝艳,一双凤眸狭长漂亮,又有几分温柔春色,多情且面善……总之,感觉熟悉又陌生。
摊主在旁边,立刻接过话:“这是咱凤阳国国君的画像,二十钱一张。”
盛月萧:“……”
摊主又继续道:“公子您拿的这副是城中最受欢迎的,我这里还有其他类型,您再看看?”
摊主相继又拿出了几幅画像,像什么国君游园图、国君对弈图、登基图、练武图……五花八门。但价格比较贵,起码要一两银子一张,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您手上这张,城中未出阁的女子们几乎人手一份,宫中盛传国君的相貌美艳,很受姑娘们的欢迎。当然了,仰慕君上的男子也不少,很多人都买了这张画像……公子可要一张?”
一旁的方越吟不知何时拿了把扇子。
扇面一开,有些自傲地轻哼了声,遮住了半张脸,避免旁人认出他。但扇面以上依然可见那双狭长好看的凤眸,身姿十分惹眼,引得街上许多人侧目。
“……”
盛月萧感到无语。
看来凤阳国的民风还挺开放。
这都能卖。
不过他们可知道这画上的男人实际上什么样吗?
这画像把方越吟画的过于温柔面善。
假得过头了。
以至于本人走在大街上都没人认得出来。
啧,真是……
盛月萧心里虽然不认同,但面上依然露出微笑。
递了二十文钱给摊主。
——虽然这画虽然跟本人不像,但好歹跟他的心上人有点像。值得一买。
“…………”
方越吟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画像收起来。
露出迷一样的视线,盯向盛月萧。
盛月萧感受到视线才意识到不对劲,手上一顿,抬头看见方越吟,正要解释:“我……”
“罢了,不必多说。”
方越吟面带嫌鄙地缓缓打断他,冷傲地用扇子遮着脸,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姿态极为傲慢。
“世人对孤有欲.望也是人之常情,孤能理解。”
“…………”
方越吟说完便走了,徒留下盛月萧一脸凌乱。
这个神经病……
盛月萧不知说什么好,沉默地收起画,转头看了眼叶亦……果然还是小叶更讨人喜欢。
盛月萧继续跟在方越吟后面走。
走了一会,见方越吟一直拿着扇子,咳了下出声提醒:“君上其实不必遮掩……旁人认不出你。”
方越吟一挑眉,瞥了他一眼。
见盛月萧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径自想了想,误解了盛月萧的意思,神情桀骜无比:“哼,也对。普通人谁能想到,自己能在街上遇上当朝至高无上的国君?何况那画像连孤的七分姿色都没画出来,认不出也正常。”
说罢,唰地一声收了扇子。
“……”
盛月萧的眼皮开始跳,假装聋了没听到。
但方美人没得到肯定,有些心怀不满,扭头审夺地盯向盛月萧,眯眸道:“你怎么不说话?”
盛月萧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
于是唇角微勾,对他露出了熟悉的虚假微笑。
方美人:炸开!
盛月萧:“……”
方越吟有着不同寻常的攀比心,怒火滔天地看向盛月萧,额角狠狠一跳:“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孤就长成画像那样?还是说,孤还不如那张画?!”
盛月萧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无语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方越吟狠剜了他一眼。
转身走进酒楼。
盛月萧还以为他气得要拆楼,但方越吟只是径直上了二层,凤眸冷沉沉地环视了一圈,特地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方越吟坐下来,将窗户敞开了。
盛月萧不明所以,跟着坐在他对面。
叶亦跟在他们后面,他局促不安,有些无措,小心地看向盛月萧——平日在神塔里,盛月萧都允许他上桌用饭的,但现在方越吟在场,他也不好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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