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书也许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纪实类文字。说这句话,不仅是因为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不靠谱,还因为很多正式的史书曲解和误导了许多民间传统的东西。比如武术,既不是迷信,更非玄幻。只要功夫深,隔空,声音,甚至眼神都可以伤人。说来玄妙,却是真实存在过。
关西刀客的精髓在李家,李家刀法的精髓却在六个字中,养精,蓄气,凝神。二丫奶奶说李乐的刀太快,其实还是说慢了,最快的刀并不必拿在手中,只要藏在精气神当中。当遇到合适的时机和对手时,瞬间放出来,不必出手也能伤人。
“听说你不仅是汤汝麟手下第一金牌打手,还是第一谋士,所以我就假设那件事是你出的主意了。”李乐双手按在赌桌上,缓缓低下身,拍拍金螳螂的肩头,道:“别怕,要不了你的命,等一会儿你的手指就能动,然后你就可以动了。”
起身又道:“不过,从今后,你不要再想轻易跟任何人动手,因为你的拳已无胆。”
以拳为兵器,无胆怎成?金螳螂挣扎着想要站起,但正如李乐所言,他的手指还不能动,几次奋力都无功而返。越是这样他越要奋力挣扎起身,因为他已经信了李乐的话,因为相信所以害怕。
他一切立身的根本就在于他的拳。从七年前那个雨夜里,他从朝鲜逃到中国,就只剩下了他的拳。七年里,他跟在汤汝麟身边,得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靠的还是他的拳,如果没有了拳,他拿什么保住已经拥有的?
尽管李乐所说的对他而言还太深奥,但作为已经靠练习功夫获得远胜常人的能力和体力的人,金螳螂的想象尽头里,对李乐的话已有了模糊的认知。正如那些故老相传的掌故一样,功夫到了,眼神也可以杀人。杀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而人的一切行为,其实都受控于精神意志。
金螳螂的手指终于能动了,紧接着是身体,瞬间从麻痹中恢复知觉。能动的瞬间,他便想握拳,可手指一动,立即感到全身酸软。就仿佛恐高者站在高楼边,因为极度的畏惧,刹那间手脚都不听使唤。匹夫不可夺志,李乐夺走的正是金螳螂立身之意志。
李乐冷冷看着他,目光中不带丝毫怜悯。四周赌场的工作人员和车前灯则在看李乐,形同看天外来客地狱恶鬼。
“转告汤汝麟,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如无必要我不会再踏足金碧辉煌这道门槛,但假如有下次,我一定会踩平这里。”李乐拉起车前灯,径直走向兑换筹码的服务台。
李乐回到太行楼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两点钟。同行的还有车前灯和她紧紧抱住的十万块钱现金。其实李乐知道,就算当时自己要从汤汝麟的赌场里拿走那三千万,当时的情况下,汤汝麟也不会有反对意见。不过,估计车前灯肯定不会同意。十万块钱,不会让汤胖子肉疼,又刚好可以满足车前灯改换门庭另谋生路的需要。若是多了,对她而言就太不真实了。
面馆的灯还亮着,不只石头在这里等着。就在车前灯向李乐介绍自己姓尚名雯时,燕小五从面馆里出来,一下子抱住了李乐。这个拥抱充满热情,热烈和激情。
燕小五这泼辣妹子不管是爱还是恨,表现都很强烈。之前冷若冰霜,现在热情如火。如果不是李乐修行到了,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李乐一动也不敢动。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软玉温香抱起来挺舒服,可一想到燕子衿,就觉着自己对燕小五产生任何绮念都是件亵渎兄弟情义的无耻之举。
回到面馆坐定,石头问起在金碧辉煌里都发生了什么?当着燕小五的面,自是不能将几十位美女陪唱的香艳经历说出来,李乐简明扼要避重就轻的说了事情的经过。
石头最关心的是李乐有没有遇到那天来面馆捣乱的那个人。一听那人没出现,兴趣顿时锐减。
燕小五对李乐不尽不实的言语风格产生了怀疑,正想刨根问底。李乐却说天色不早该睡觉,匆匆结束谈话。燕小五追击到房门口,李乐借口已经脱光光不给开门。燕小五有心破门而入,又觉一个大姑娘得半夜三更踢开男人的房门,担心给李乐留下轻浮放荡的印象。犹豫再三,终于忍住没踢。
这一觉,竟睡的格外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陈辉早就在面馆里等候多时。不用猜也知道,这位爷是听了昨晚李乐单枪匹马的壮举后,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大清早跑来吐槽的。
李乐走进面馆时,他正跟燕小五聊的热闹。燕小五夸辉哥仗义豪爽,陈辉赞燕小五侠义敢为。李乐走过来问燕小五:“昨晚上那个东北女孩子呢?”燕小五冲陈辉努努嘴,道:“怕汤胖子报复,所以请辉哥派人送走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破天荒的回避了李乐的目光,多少有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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