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初二的时候,学校安排了军训,章之唯跟乔濯还有白墨非都被分到了一个寝室,当然,寝室里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好几个其他同学。

但那时候,寝室里,除了白墨非敢跟章之唯接近之外,其他人都对章之唯避如蛇蝎,当然,还有个人例外。

这个人就是乔濯。

乔濯的性格没什么特点,他这个人不争不抢,心思大多都放在画画上面,虽然看着老土又好欺负,但乔濯也不是那种真的让人欺负而不还手的类型,惹急了他,别说章之唯,连班上最混的胡林淘,他都敢光明正大地一状告到班主任跟前,那时候,初中生们再怎么混也是害怕老师的,而当初的李玉也是性格泼辣,而又凶悍,打起人来毫不手软,班上学生最怕的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那时,胡林淘在班上几乎也不会没事的去招惹乔濯,嗯,他再混也是怕揍的。

那时,乔濯跟章之唯分到一个寝室,大家各忙各的,都没功夫说话,一直到晚上快熄灯睡觉了,章之唯才打起精神去公共浴室洗澡,浴室里人不算多,有七八个人,而那时候,他刚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角落的乔濯。

不是他有心去找乔濯,而是那些人里,乔濯实在显眼。

初中时的乔濯个头并不是很高,在班上也就一般而已,可是此刻在这浴室里面的他,不知怎的就显得有些矮小,尤其比起其他男人一身黝黑的肌肤,乔濯站在里面就白的像是能发光一样。

他不会打篮球,也不像其他男生男生那样经常在烈日下奔三活动,每次遇到室外活动的时候,乔濯不是趁机找了地方休息偷懒,就是躲会教室画画睡觉,十足的赖,到是没有想到,就因这样,他反而成了这浴室里最靓的一道风景。

章之唯那时也没多想,他走到乔濯身边的空位取下浴巾开始洗澡,乔濯站他旁边,对他的到来丝毫没有什么反应,不过等乔濯猛地转身的时候,章之唯看见了乔濯没戴眼镜时的模样。

没了眼镜的封印,乔濯整个颜值似乎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尤其他头发湿漉漉的,发间滴着水珠,白净的肌肤在经过水渍的浸泡,似乎更显细嫩,唇红了不少,眼睛透着水雾,湿漉的睫毛少了镜片的遮挡,也变得格外的突出而卷翘。

就是……这人视线有些模糊,居然都没看出身边的人是章之唯,等他无意间抬头看清楚章之唯的模样时,乔濯又惊得睁大了眼,那里头光芒闪闪,再加上水雾的关系,更显得他一双眼睛,水水润润,如同水晶一般。

那时候,章之唯心里没由得一快,也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心虚,再看乔濯一眼,章之唯又眸光下移,心里更是跳得厉害。

尴尬着,章之唯嫌弃了一句:“大家都是男生,怎么就你白得跟白斩鸡一样。”

乔濯听得皱眉,脸颊有些发红:“要你管?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没事就跑太阳底下找虐的?”

怼过了,乔濯拿浴巾胡乱的裹上转身就走,留下章之唯还站在原地,脑子里都是乔濯刚才的样子。

那晚上,回了寝室,乔濯倒头就睡,完全没有理会过章之唯,而章之唯却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他却又说不出来。

之后的几天依旧如此。

不过大概是在浴室里被章之唯嫌弃过,而后的几次,章之唯前往公共浴室的时候,也再没遇到过乔濯。

仿佛那日,浴室里的那个少年,只是昙花一现,不复存在。

日复一日。

军训的日常,对于还是半大孩子的他们来说十分辛苦,整个班级,大概就只有章之唯在里面过的最是如鱼得水,每项训练,全都科科满分,就连射击训练,也是整个军训里面的第一。

那时,章之唯的表现,就引起了长官们的注意,但章之唯却对教官们爱理不理。

军训结束前的最后一天,教官给每个寝室的人都发了一袋东西,然后带着大家去了野外野炊。

当然,野炊的食物跟用具全都在袋子里面,而且全是生的,能不能在外头做顿热饭吃,就看大家自己的本事。

而那时候整个寝室里,除了乔濯一个人,就没人会弄这些东西,其他人,最多也就是打个下手,洗洗菜,切切葱。

可以想象,一群平日娇生惯养的孩子们,到了此刻都是有些抓瞎的,唯独乔濯,他有条不紊地给大家把饭菜都一一弄好,最后,他们这个寝室的人,成了整个班上第一组吃到东西的小队。

作为奖励,回去的路上,他们整个寝室人人空手,其他人手里则拿着一堆锅碗瓢盆,略显狼狈。

而那次野炊,要说如鱼得水的,大概也只有乔濯一个人了,大概是大家第一次见个男生这么会做吃的,所以当时乔濯身边还围拢着其他的同学,但乔濯却在把汤煮好之后,第一个递给章之唯试了味道,那时,章之唯就再次发现了,乔濯那副老土的眼镜底下,被藏着那双十分漂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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