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与尴尬的刚想否认,谭迦就笑了,“阿姨,这我妹。”

“?”这人什么毛病。

走了两步,后面没什么人了宋归与才说:“谁是你妹。”

“诶呀,开玩笑嘛。这样的回答最好啊,认真解释的话人那么多会很尴尬,如果否认的话也很尴尬诶,不是男女朋友我帮你付什么钱,是妹妹的话就说得通了。”

宋归与无言以对,不知道应上方是怎么跟谭迦玩到一起的,他话也太多了。

谭迦反应过来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好大的胆子,这要是给应上方知道了直接给他一脚踢飞,看来自己这嘴巴比脑子快的习惯真得改改了……

两人一路无言,在尴尬的气氛中上车,在尴尬的气氛中下车,在尴尬的气氛中打开病房。准确的说是谭迦单方面因为自己刚刚嘴欠而独自尴尬。

很快就到了医院,宋归与两手空空,他身后的谭迦一左一右拎着两大袋东西。

应上方看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憋着笑,指了一下柜子,“放那儿。”

谭迦斜了他一眼,默默把东西拿出来放到该放的位置上去,比如说洗漱用品放卫生间,零食放床头的柜子上…他忙前忙后,在洗手间镜子前突然醒悟,千年铁树开花的后果必定是重色轻友。

往那儿一看,果然,漂亮同桌正在跟这铁树讨论数学题呢。

谭迦扯了扯嘴角,把东西归置好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小情侣就是个甜死人的存在。

落日的余晖涌进病房,宋归与坐在窗边做着试卷,头发松散的挽了个低丸子,散落下几缕落在白皙的肩颈,散发着脆弱清冷的沉静感。风仿佛知道应上方的心意,缓缓吹动她的发梢,点到为止不至于过分喧嚣。

真好看。

应上方回过神时正对上宋归与的目光。

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没什么目标,因此也没什么野心,就像是在阴冷潮湿的夜晚独自在荒原上走了很久。

然后突然看到了一座灯塔,里面能给人温暖的灯光无规律的忽闪忽闪,好像快要坏了。

于是你不停的奔向它。

最后你修好了它,这样在以后的无数个夜晚里,灯塔会给你温暖,而你也会继续陪伴着灯塔。

“秋天到了。”应上方说。

宋归与放下手里的笔看了一眼窗外,看见了高楼林立和那点缀在钢筋水泥结构中分外显眼的树木,树叶开始慢慢变黄,萎缩,掉落,铺满路牙,踩上去是发出脆响,就像往嘴里送了一捧虾片。

“是啊。”她答,声音轻轻的。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话的尾调却轻松了不少。应上方笑得更开了,他从床头拿了一条巧克力,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宋归与面前的卷子上。

“吃点甜的,别悲秋。”

“吃甜的…”

“会觉得生活更苦。”应上方接她的话。

“我给的巧克力不会。”他挑眉,“因为这黑巧本身就不甜。”

宋归与拿起包装看了一眼,在他的目光下拆开包装掰了一块。果然不甜,淡淡的酸涩和巧克力的醇厚香味融合得恰到好处。

她突然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应上方的眼睛,人人皆知情欲来的时候都猛烈,退潮的时候必然落寞。应上方的眼睛像一汪深潭,看久了得话好像要失足掉进去。

她很直接地说了出来:“我已经不想死了,你不用再特殊照顾我。”

应上方被同桌的话噎住了,他想了几秒,“同桌之间不就是应该友爱互助吗?”

“你跟谭迦真的不是亲兄弟吗?”

“我话可没他那么多。”

宋归与收拾着书包,把剩下的那半条巧克力折好随手放到口袋里,又把桌上的东西摆放整齐,最后走过去扯了扯被子角抚平褶皱拍了拍。

“走了。”

“等等。”应上方喊住了她,从背后拿出一个大大的海豹玩偶。

之前他一直靠着,宋归与还以为是灰色的靠枕。

“这个给你。”

“不要,走了。”

“不要我扔了,五百多买的。”应上方一着急就下了床,扶着墙壁单腿跳了几步,伸手去够宋归与的手臂。

谁知重心一个不稳,眼看脸朝下就要跟大地亲密接触了,宋归与反应迅速的转过身伸出双手接住了他。应上方的下巴蹭过她的额头,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好重,宋归与“嘶”了一声把他扶稳,没看到应上方红了的耳朵。

他们中间隔着那个海豹玩偶,彼此的心跳声淹没在柔软的棉花里。

小海豹绿豆一样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

宋归与抱了过来,“你别摔着,玩偶我拿走。”

应上方扶着墙慢慢的走,脑海里浮现出宋归与转身抱他的样子,她身上香香的,看起来瘦瘦的,却那么有劲儿。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那个远渡重洋飘过来的小海豹。

应该会喜欢吧,毕竟它真的很软,抱着睡觉很舒服的。

晚上宋归与洗完澡坐在床上背英语单词,还在纳闷怎么今天床头的靠背那么舒服,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靠着那个小海豹。

她伸手撸了一把,又揪了一下小海豹的胡子,嘴角微微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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