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

苏淳风并没有像其他同学打架的时候大呼小叫的模样,而是沉默着追上打滚惨嚎的姚新波一脚一脚地狠踢。直到被冲出来的学生们拦住后,才很平静地停下来,一言不发地扭头往班里走去。

走到班门口的时候,正好田萍萍迎面跑了出来。

她愤怒地瞪视向苏淳风,但当苏淳风那平静淡漠的目光看向她的时候,却骤然间后背生寒,有些恐惧般赶紧扭头躲避着,匆匆跑向了已经被同学们搀扶起来,浑身泥泞不堪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的姚新波。

“新波,新波,你没事吧?”

“我要告我叔,呜呜”姚新波在众目睽睽下,痛哭起来。

落着小雨的校园里,已然有许多学生从教室里冲出来看热闹,原本就在校园里的学生们也都打着伞围了过来。

铛,铛,铛

上课的钟声敲响。

很快,热热闹闹沸腾着的校园里便安静了下来。

十四班教室内,同学们窃窃私议着,用一种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眼神关注着那个坐在左侧第三排窗户旁瘦弱白净的男生苏淳风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平日里懦弱不堪的人,会突然间爆发出如此强势的力量和怒火?

他,真的变了。

从一个调皮捣蛋贪玩成性的学生,变成了一个勤奋好学,不善多言的学生从一个性格懦弱、体质柔弱的怂包,变成了一个敢于暴起出手与人打斗,且下手又快又狠沉默冷酷的主儿

很快,得到学生报告的班主任李继春匆匆而来,并占用了下午第一节化学课老师任钊的几分钟时间,对苏淳风进行了严厉的批评,罚其出去站着上课。并安排田萍萍和班长任志平带着姚新波去医院看伤。

苏淳风没有丝毫抵触的情绪,起身在同学们的关注下,默默地走了出去,站在了教室门外,任凭小雨落在他的身上。

对于刚才的冲突,苏淳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毕竟是重生至年少时期,和一群年轻气盛荷尔蒙高素分泌的大孩子们生活在一起,不发生点儿什么争执矛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尽管,他已经尽最大可能让自己变得老实巴交不喜多言避免矛盾的产生。

而这种小小的矛盾争执导致的冲突,也委实没必要动用术法去解决。

况且,学校里现在还有一位为人低调术法修为极高,又早早注意上苏淳风的老狐狸王启民。如果被他发现小小年纪的苏淳风竟然会运用绝妙的术法,还是诡术那会发生什么事情?

思忖间,不远处一个低矮略胖的身影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缓步从实验室旁侧的道路上走过。

正是王启民。

苏淳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看都未看王启民。

他知道,从自己重生的那天开始,这个老家伙已经开始操心留意东王庄村,尤其是东王庄乡中学的一些蛛丝马迹了作为诡术高手,学校内突然出现术法导致的磁场波动,这本身就会引起他的关注。而东王庄村那个有名的被邪物侵体导致精神失常的疯婆娘,忽然间病愈

就更让王启民心存疑惑了。

前几日,困惑不已的王启民终于忍不住随便找借口去了赵山刚的家里面,询问曾经的疯婆娘李月娥的疯病,是如何好起来的。

可惜,李月娥对此也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说那天晚上醒来时就和大儿子赵山刚在大街上,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知情,大儿子说她又发疯跑到街上,结果摔了一跤,然后就好了。

王启民当然不相信摔一跤就能把侵体的邪物给摔没了。

正待他要继续询问然后试着施术查出些蛛丝马迹呢,赵山刚回来了。王启民便赶紧客客气气地拉住赵山刚开口询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了什么人,他母亲的病又是如何好起来的

赵山刚的回复很直接,也很粗鲁:“滚蛋!”

也难怪,赵山刚母亲是寡妇,而王启民又是一个没老婆的老爷们儿,在农村这样的环境下,赵山刚对此当然要避讳些。更何况,王启民这个以往在村里的流言中就有些神神叨叨的家伙,竟然询问起了对赵山刚来说极为敏感的涉及到苏淳风的问题,让赵山刚不得不加了份小心。

事后,赵山刚正好以此为借口,当晚便托人去学校把苏淳风叫到校外,告知了这件事情。

苏淳风对他说:“你做得很对。”

其它的,没有再多说。

王启民打着伞,慢慢悠悠地,在班里许多学生诧异的注视下,走到了苏淳风的面前。讲台上的化学老师任钊,神色间也有些疑惑在这所学校里,王启民是出了名的不理会学生,今天怎么新鲜了?

不过,毕竟是上课时间,任钊没有去理会,很快便收回视线,继续给同学们讲着他的课程。

“苏淳风,怎么被罚站了?”王启民微笑着问道。

“打架了。”苏淳风撇撇嘴,露出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学生犯了错之后惯有的歉疚和惧怕老师惩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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