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东国,西高原区,那不勒地区。一位放牛娃正在山巅晒太阳,周围山坡散落着一群牛。放牛娃叫木巴卓,这片山坡的牛都是他家的,牛儿多半都吃饱了,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卧在山坡,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牛尾巴甩来甩去驱赶着来回飞舞的蚊虫。有些贪吃的牛儿还在转悠寻找着更肥美的牧草。

山下来了一男一女,向巴卓问路:“小朋友,这里最近的镇子在哪儿啊。”

木巴卓斜着头看了两个人,男人清瘦无比,面色苍白,感觉摇晃欲坠。女孩略微黝黑,但是明眸皓齿,木巴卓都看愣了,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看到小姐姐问他,他都差点忘记说话了,脸红到了耳脖子,伸手指了指自己背后的山。

“翻。。。。翻。。。过这座山。。”

“谢谢你小朋友。”女孩对他一笑。

木巴卓看着两人过去的背影,心理想着,长大后我要是娶老婆,就要娶这样的小姐姐。说罢还望了望男的,她男人可真是孱弱,将来我可不要这么弱,还要被一个女孩子搀扶着走路,巴卓心里这么想着心里哼哼的又向着牦牛吹了吹口哨,该收牧了。

太阳西斜,木巴卓赶着牛群回小镇,路过镇子前那不勒寺的时候他拍了拍领头的牛,牛儿也灵性,哞了一声,招呼着后面几十头大大小小的牛直径往镇回去,这些牛自己就能回家。

而他自己,下了牛背,爬了那不勒寺的台阶。他每天放完牛,总会来寺里帮忙,这是这边的信徒家庭面定下的习俗。虔修今世,回报来生。那不勒地区的习俗就是如此。所以,从小,他父母就教育他让他多去近佛,他父母也每逢月份都会来寺庙做工。

那不勒寺半山而建,是那不勒地区的千年古刹,连镇名也由此而来,寺庙虽然不大,但却如荒凉的高原大川中的一颗灵草一般,如此肃穆而宁静。斑驳的粉墙虽然每年都有修缮,可依然在岁月中剥落。风化的山岩盘踞在周围,山门前,一株垂老的弯松,不知何年所种,被踩踏出凹坑的石板路有人正清扫着落地的松针。巴卓对着扫地僧人合礼,寺庙对于木巴卓来说,这里已经非常的熟悉了,熟悉的如同他的第二个家。

他蹦跳的哼着不知名的山调调,同往常一样路过香殿的时候,突然好像看见他在山那边见到的一男一女正在殿中和老和尚谈话。出于好奇,他凑了过去。

老和尚垂老如门前干松,褶皱如老树皮堆满脸,很少有人知道老和尚究竟多大年纪了,而且老和尚涉猎甚广,东医学也颇有建树,整个那不勒地区的牧民生病,都是在庙里来求药的。巴卓路过正好听到老和尚说道:“施主感染邪秽已深,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老僧无能为力,只能感念苍好生之德,为施主早晚诵经两篇,希望施主绝处逢生。”

巴卓听的云里雾里的,不由得好奇的倚门向内张望。

两人正是曾正东与苏小雨。两人这两月游山玩水,也偶有奇遇。西高原地势原始,接壤处山峰险峻,进入腹地后又变得壮阔。其中由于多有高原冰川溶化后的湖泊,这里许多地方竟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让人流连忘返。曾正东期初精神还好,可以陪着苏小雨两人走走停停有说有笑,可是随着两个月过去,曾正东由时好时坏急转直下现在已经变得虚弱不堪了。也就是苏小雨照顾入微,否则如果当初曾正东自己一个人。恐怕现在早已经不知道掩埋在哪个乱草丛里了。曾正东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颗游山玩水的心气也没了,催着苏小雨找地方安顿下来。眼见曾正东情况不妙,苏小雨也不敢耽搁,两个人寻了附近一个小镇,打算安顿下来,苏小雨强忍着苦涩,依旧强打精神,笑眯眯的打算送曾正东最后一程。

苏小雨鞠了一躬,“不管怎样,谢谢法师慈悲收留,目前我哥哥的病已经不适合旅途劳顿了。”

“不碍事儿,来者是客,两位施主来这里是佛的安排,成全我等苦修之人一个善果。”正巧看见木巴卓在门外偷听呢,招了招手,老僧将木巴卓叫了进来。苏小雨又对着木巴卓笑了笑,“你好,小朋友,又见面了。”

木巴卓红着脸,挠了挠头,傻呵呵的一笑。

老和尚吩咐到:“巴卓,你带着两位去西边香客房安顿吧。今天就不用学经了。两位施主,这是巴卓,他常来学经,熟悉环境。既然正好你们也见过,那就让他带你们去吧。”说罢,老和尚捧着手中沉甸甸的功德箱转入了后堂。

就这样,曾正东和苏小雨在那不勒安顿了下来,巴卓也喜欢来这里听曾哥讲故事,那些他闻所未闻的神奇的见闻让他向往不已。黑水那些故事让巴卓感觉到恐惧,那些跟他同样年龄的小孩时时刻刻都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他庆幸自己无比的幸福。当曾正东讲到他们几个人历经磨难,从黑水活着离开的时候,巴卓紧紧捏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了,整个人又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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