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镜花台上出现的人,男子微笑道:“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要走?”他眼里有笃定的光,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清朗,“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着急?”
月神先开了口,庄重有礼:“长殿下。”
兰和光站姿端正,同样恭敬地问候:“月神上仙,许久未见了,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劳长殿下挂心。”月神眼角漾起细细的笑纹,始终慈蔼。
远处的云霞一直在变化着形状和色彩,四面有风,熠王脚步未停,黑衫被吹得翩翩飘起来,如鬼魅幻影。
他径直走到兰和光面前,负手站定:“我来天宫办事,何须跟你打招呼。”
态度虽桀骜,却没有戾气。
宽阔的明台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兰和光丝毫没有因他的话感到不快,反倒又笑了:“三弟,关了一千年,眼下出来了,也不来找为兄叙叙旧。”
“叙什么旧?”熠王随意勾了唇,牵起优美的线条,像含了一朵初初绽开的春兰在嘴角,懒懒淡淡尽是妖娆,“我以为你是来跟我打听什么人的?”
此话听着风轻云淡,却让对方原本疏朗的瞳眸暗了下去。
兰和光表情变得严峻,眼底一丝难以名状的刺痛闪过:“她怎么样了?”
熠王沉定地看了他半晌,才答:“还不错。”
兰和光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眼神中有克制隐忍的期许,想要与他确认,想要寻求更具体的信息。
“冥界是我的地盘,只要她不出来,我可确保她平安无事。”话落,熠王侧头向月神颔首示意,该离开了。
这便是兰和光最想听到的话,他三弟性子冷,对任何人都不热络,但短短一句话,每个字都有千斤的分量。
他郑重地点头,不再耽误:“三弟既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改日再会。”
月神用黄花梨木杖在镜花台上画出一个光环。
熠王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停下,背对着兰和光:“你倒是能忍,换我,忍不了。”
接着,走入那圈光环,与月神一同消失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高处飘下一团云,稳稳地落在镜花台上,从无为境过来路程并不远,但是玉宝天官飞了好一会儿。
他驾乘的云大有来头,是当年元始天尊从座下团云中摘了一朵送他的。
由于这朵云曾长伴于元始天尊身边,沐浴在天地灵气中,它的品性格外祥和,因此得名“祥云”。它不像别的云飞起来风驰电掣,有时候飞在半路上,它还会放慢速度缓一缓,闲云野鹤一般。
玉宝天官不在乎他的云飞得慢,相反,他认为这朵云颇有仙风道气,甚是脱俗不凡。
放眼望去,镜花台上只有兰和光一人站在中央,更显得空旷。
玉宝天官走到他面前,鞠躬行礼:“长殿下。”
兰和光伸手扶住他:“玉宝天官,近来四处奔波,辛苦您了。”
“无妨,无妨。”玉宝天官笑呵呵地摆手,问,“长殿下方才可见着三殿下了?”
“见着了。”
转念一想,玉宝天官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想来长殿下就是专程在此等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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